花溪起身略略梳洗,换了素白暗纹缂丝上襦和同色绉纱裙,脸上未施粉黛,叫红柳撑了把油纸伞出了院门。
日头火辣辣的,晒得地面热烘烘的。没树荫的地方,隔着油纸伞都能感到阳光的灼热。
等到了荷香院,花溪的额上已布满细汗。站定拭干额上的汗,老夫人身边大丫鬟茶香已迎了上来福身行礼。
“日头太毒,姑娘赶紧进屋歇着。”
花溪点头回礼,问道:“老夫人屋里可还有别人?”
茶香答说:“午膳后小睡了一会儿,萧家舅太太来了。萧五姑娘被太后指给了泰王,舅太太来给老夫人报个信儿。这会儿还在屋里说话。老夫人寻人唤您过来,王妈妈在屋里伺候,再没旁的人。”
花溪平日里没少给茶香这几个老夫人屋里的丫鬟塞香药和荷包等小物件,这会儿确是派上用场了。
“多谢茶香姐姐!丁香上次跟我说姐姐的绣活好,我刚得了几个荷包,花样不错,回头得空了来我院子坐坐帮我瞧瞧怎么绣。”
茶香笑着答应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内院正屋,茶香在门外唱道:“花溪姑娘来给老夫人请安。”
王妈妈走了出来,领了花溪直接去了里间。
“老夫人、舅太太,花溪姑娘来了。”
花溪跨进里间,老夫人和一妇人正坐在炕上说话,那妇人四十来岁,头发一丝不乱,梳着盘髻别了两支银凤翘翅素银钗,身上穿了石青色莲花暗纹湖绸衣裙,脸如满月,眉眼虽染风霜,但能看出昔日的别致风韵。
花溪进来福身行礼,萧氏给她介绍说:“这是你大舅太太,过来见礼。这是我头前给你说的向晚的丫头。”
萧氏的不避讳让花溪微微有些诧异。
“花溪给大舅太太请安!”
“好孩子,快起身,过来让舅太太看看。”赵氏下了炕,拉着花溪近前,通身上下看了又看,伸手从腕子上撸下串蜜蜡珠子戴在花溪手上,“舅太太也没给你带什么见面礼,收着吧!”
花溪看看萧氏,见她点头同意,屈屈膝,“谢大舅太太。”
“好!瞧着小模样,真惹人疼。放在谁家都得给捧到手心里不让受委屈。”
赵氏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眸子与萧五如出一辙。
明面上赞你,实际上是说的却含着别的意思。真是一种米养百种人,什么样的人家养什么养的闺女。
花溪害羞低头的一瞬,瞥见萧氏眼中愠色闪过。
“是啊!花溪虽在山里长大,可样样不输给府里的这些姑娘们。调香的本事也数得上顶尖。这孩子最好的就是实诚、孝顺,听说我头疼便着急给我弄香。我疼她还来不及,真怕她以后嫁出去受了人家的欺负,过些日子准备请个宫里退下来的嬷嬷好好给调教调教。”
赵氏神色一变。
慕家一开始打什么主意他们也一清二楚,谁进王府不是进?泰王妃的线虽是慕家自己搭上的,可却没有撂下准话,转头又说走世子的门子。既然这些都指着他家行事,那他家自然不能错失这个良机。
况且如今萧五的事情已经定下了,凭着花溪的身份,慕家想她跟着那就只能是个通房之类的。本来多个人也无妨,只是听萧五说了花溪的相貌人品,再加上那香方出自她手,那更不能让人跟着进王府了。
她今日来就是为了探个口风,看能不能把这事压下去,本以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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