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的报信弄得墨纪一愣,却淡然的摆了手:“哦,那叫他去偏厅等着歇歇,我这里处置完了,再见他!”
门子应着去了,墨纪扫看了众人说到:“接着说,我知道你们自己是有私兑的,所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大家都是同舟共济,你们怎么折腾我都包容一二,因为你们是我的下属,我不护着你们谁护着你们?可是,今日不得不提醒你们,你们之间怎么个交易互换我可以不闻不问,但请你们自己拿捏着点,如今的漕运总督一位就要补填新的,若你们今年弄得过头了,我呢又没被调上去的话,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烧下来,你们自己可要抗的住啊!”
这几个粮官一对望的立刻凑在墨纪的跟前躬身言语。
“大人,您高升一位的事,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何必失了信心呢?”
“是啊,我们不管怎么着,只愿跟着您,换了别人还不知怎么先压我们一头呢!”
“可不是,那韩大人可是河道的,平时没少结梁子,他要是上去了,我们可倒霉!”
“对对,大人有什么吩咐您直说,我们决不能拆了自己的台!”
“……”
墨纪抬手一摆:“我可没要你们去做什么的意思,只是提醒你们!毕竟,补了谁上去的事,是皇上定夺的,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能妄猜圣意不是?我今日说这些,就是念在咱们都是一体的事上,先打个招呼,手下做事的都有个轻重,再是相互的弥补定额,也要做的干净!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府地每年的标难齐,而他们两个的府标向来超额,你们私下弥补,也算平事,我很欣赏,可到底是掺和了银子的,各地拨款有差的,万一别人拿这个开刀,你们可就……”
话说一半就可,这些一地一个唯一的粮官,全是省府级别的,那都是人精,当下全是明白的,一边应着是,一边就开始盘算了。
墨纪同他们又说了几句,几位就告退了出来,一出了堂,为首的一个就忿忿的言到:“老话说的好,在山靠山,在水吃水,大人护着咱们,咱们才有的进项,还能安枕无忧,换河道那个老小子来,只怕头把火就拿咱们烤起!到时候别说安枕了,能在这个位子上就不错了!哥几个都好好张罗一二,今年的标,各自承担吧,也别匀称了,如果最后是咱们大人上去,上仓时,咱们照去年的立刻平标就是,可要是来了那位,咱们就把烂摊子丢过去,他再是带人过来接收,也没全换的道理,何况,做上位子就喊的动人吗?”
“是这个理!咱们要齐心难为难为他,才能给咱们好处,不然什么都不成!”
“就是!”
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远,墨纪站在堂内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叫了门子来:“请寒统领过来吧!”
门子应着传话,很快寒江迈着大步进了来。
瞧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墨纪的眼抬了一下,笑语道:“瞧你,盖个印的,又没追着你,至于跑的这么胡子拉碴的嘛,被嫂子看见,肯定要我说的不是了!”
寒江闻言摸了下下巴笑了:“这不挂着她嘛,怕她一个在家里有个什么偏差……”
“知道你疼人,来来,信函给我吧!说实话嫂子已经来过了,追着我要人呢,我答应她,待她近产日,留你在此处陪着!”
“可她要生的时候那可是六月中旬去了,夏麦已收,咱们也忙活起来了,我若留在这边,那你……”寒江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信笺来,也是上了火漆的。
“无妨,我抓着罗兄弟多跑跑就是了!青琉毕竟是嫂子,我可不去惹她!”墨纪笑着接过,却未打开,反而是冲寒江一比划:“茶在那边,自己倒!”
寒江摆了手:“不了,我在偏厅喝了一盏了!这会我只想赶紧歇歇!”说着往边上的椅子上一坐,拿着汗巾在那里擦抹。
墨纪不再多言,自己往案后一坐看了眼火漆,拆了信笺,取出内瓤一抖,还是他那副画,只不过在他提笔的真不真三字之下,有了信的三个字,假不假。
墨纪的眉蹙了一下,自己瞧看了一眼,发现第一个“假”字和“不”字之间的距离是比较大的,于是心中再一念,便是:假,不假……假?不假!
当下他眼一闭,手中的画像便给急速的合了起来,而此时寒江注意到墨纪闭目的样子好奇的问道:“怎么?你……”
“长河,你这次去,把信给梁国公时,他是何反应?”墨纪已经睁眼问话,寒江顿了下开了口:“哦,他比较意外,叫我在厅里等着,稍后他出来就给我这个,还问了两句我和你的关系,以及你和弟妹之间的情况。”
“你咱们说我同夜凰的?”
“自是恩爱非常啊!”寒江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墨纪听了笑了下:“老丈人就是疼啊,生怕我慢怠了!”
“怕是怕,可我说了一路上你的疼惜,梁国公可是很满意呢!还留我在府上吃了顿饭呢!”寒江说着一拍脑门:“哎呀,我差点给忘了,吃饭的时候,付世子也在的,我告辞出来他送的我,叫我把这个带给弟妹!”寒江说着在袖袋里翻了翻,拿出了一个竹盒子递送了过来。
“这是什么?”墨纪瞧着好奇接到手里打量,寒江抠了下脑门:“付世子说的是蛛盒,说应承了弟妹,送给她做嫁妆的,当日你娶的急,还没做好,如今的要我带来给她,说是给她乞巧的时候拿着玩!”
墨纪垂了眼眸:“哦,当兄长的果然也是牵挂的!”说着把蛛盒一放冲寒江笑道:“好了,你快回去吧,你这么快的就能打个来回,可见你有多记挂着嫂子!来,把文书给我,你就快回去吧!我准你歇上两天,后儿个了来!”
寒江听了喜上眉梢,赶紧的把核对的文书上交,继而说了两句客套话这人就转身要往外出,但走到堂门口时,却又转身言到:“对了,开绪,有件事我还是给你先打声招呼!”
“什么事?”墨纪抬眼。
“我在京城听闻姜大人抱恙在身,虽已经上交辞呈,得批年后再去,可近日里却病的有些重,已经有三日未能上朝了,我离开时,人都还病着呢,开绪啊,弄不好,补缺的事,会提前啊!”
墨纪看了看寒江问到,“那梁国公和你用餐时可有提起?”
“没有!他只问了问沿途的事,也没说几句。”
墨纪冲寒江笑了下:“好,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寒江此时才应着出去了,他走后,墨纪盯着手中已经折叠起的信笺眉抖了几下,而后,他打燃了火折子将那信笺给点燃了。
火苗窜着,他的眼微微眯缝起来,当信笺变成黑蝶粉碎于地面时,墨纪站起身来出了堂,亦出了署办快步往墨府回。
……
叶妈妈说了好一气,夜凰听得不时问两句,这般说了阵子,艾辰回来了,夜凰就折进了屋内,叶妈妈也知趣的去了隔壁的房里。
“方子给要了一份来,没好意思说是二爷不对,只说要剂补身的,人虚了些,那李郎中就给了这个,说是个人人都食得的方子。”艾辰说着送上了方子,夜凰扫了眼,见其中党参,枸杞的这些,也就心中有数,便给了艾辰:“那就去抓了熬药吧!”
艾辰拿了方子却没走,反而眼有小心的看着夜凰言到:“小姐,我在陆妈妈那里听说了那位霍小姐的事……”
夜凰抬了眉眼:“怎么?有什么和我说的?”
“小姐,那种人您可信不得!”艾辰急忙的言语道:“上次她脸上出事的事,其实是她自作自受来着!”艾辰当下把如何瞧见,如何被叶韶颜给调换送了回去的事讲了一遍,当然没说自己是猫在屋里找东西的,只说自己是恰好在窗边瞧前屋内有火折子的光亮,这才发现的。
夜凰听了扫了她一眼:“之前你怎么不和我说?”
“那天您和二爷是醉醺醺的回来的,到了第二日奴婢就给忘了,后来那天在那边瞧见她出了事,就道她是自作自受也就没提,今日里知道这人忽而成了好人要弄什么自梳,倒觉得信不得,这才说与小姐!小姐,您可千万防备着才是!”
夜凰冲她笑了下:“放心吧,我会信她就鬼了!如果真格的看透知道好歹了,自是会避忌着我和二爷的,可她避都不避,反而跑我们跟前说什么醒悟,说什么见谅的在那里惺惺作态,我若信了,岂不是太傻?”
“原来小姐您有防备来着!”艾辰说完人往外扫了一眼:“二爷好像回来了!”
夜凰一笑:“去抓药吧!”
艾辰答应着出去了,夜凰也从屋里出来,刚要搭话与墨纪言语,就看到墨纪是急步的进了书房,夜凰诧异的相随,就看到他在书架跟前转悠,未几抽了三本书册这就转身往外去,夜凰将门口一堵冲他笑言到:“呦,遇着什么难事了,还要回来翻书册了?”
墨纪一瞧是夜凰,脸上的沉色一收冲她笑了笑:“没什么,政务上的事。”
夜凰一时好奇偏头看了下他手里的书册,便诧异的言语到:“《国律》,《纪法》,《吏职论》?怎么?你一个漕运的官难道还要看这些?”说着她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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