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阿七与小侯爷被下人带上来的时候,书华不得不又屈膝行了一礼:“小侯爷安好。”
小侯爷今日是一身深黑的锦袍,上面绣着细密的云纹,广袖交领,衬得他整个人愈发的沉稳。只是当书华想起他陪着景安爬墙的事情,心里极忍不住偷笑。
那小侯爷似乎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行径有些不齿,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面色如常地点点头,算作还礼。
阿七见过书华之后,便自动地站到景安身后,昂首挺胸,倒像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一派的气势。
书华将小侯爷请到客座坐下,又让人缝上热茶,这个时候王管事匆匆跑了上来,向景安与小侯爷见过礼之后,朝书华使了个眼色。书华当下走了出去,在门口站定:“出什么事了?”
王管事压低声音道:“柳家老爷递了帖子,说是应您之邀,特意前来祭拜老爷。”
书华一愣,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还偏偏选在这个紧要关头!想着堂屋里坐着的那两尊神,书华心中不住地打鼓,想了想道:“你去说,二哥现今不在家,家里皆是女眷,不便接待,还请他改日再来。”
王管事点点头,迅速跑了下去。书华稳了稳神,回到堂屋里,朝那景安说道:“不知王爷这般前来可有何事?家中尚在办丧事,且二哥出门在外,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出来见客已是于理不合,还请王爷与小侯爷多多见谅,有什么事情快些办完的好,免得招人话柄。”
“呵,你还是这般样子,”景安斜靠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放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在下特特想尽办法来见你,不想你还是这般冷淡,唉唉,真是冷煞我心呐!”
书华懒得与他多做纠缠,只管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在下不惜舍身翻墙来邂逅佳人,难道你都没得半点感动?”
“……”
“在下方才可是冒着被摔伤的危险去翻的强墙,为的就是见上你一面,你当真睬都不睬在下一眼?”
“……”
直到景安自己觉得无趣了,这才又开了口,面上很是无趣:“是不是你家父亲在临死之前与你说了些什么,眼下才这般避在下如蛇蝎?”
书华还是不说话,既不否认也不点头,只是那么站在那里。她也算是琢磨出来了,景安的性子就是越你反抗他越高兴,然后像逗老鼠一般与你耍弄。对付他就得把他直接晾到一边,除了正事其他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少说少错,如此下去,让他自己觉得无趣了,自然就会走开了。
景安无奈地坐正身子,满怀遗憾地叹了口气:“在下这片赤诚之心算是白费了,亏得在下亲自跑这一趟,早知道就不抢那时博的活儿了,这御赐的任命函还是让他给你送来好了。”
书华一愣,蓦地抬起头:“任命函?”
景安忽地闭上嘴巴,瞅着她一脸的坏笑,似是打定主意不告诉她,就要看着她干着急。
倒是旁边的小侯爷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方才被景安强行从校场拖了过来,说什么要奉皇命去送信,结果却先翻后墙现在又故意吊人胃口,饶是他早已习惯了景安的性子,还是忍不住想要翻白眼。惦念着校场那边的训练还没完,他一心赶着要回去,实在不想再在这里多浪费时间,干脆直接开口道:“前几日欧阳太傅特别向陛下举荐了沈二公子,陛下怜惜他的才华,钦命他为翰林院学士,官居正三品。”
虽说书华之前就猜到二哥要入仕为官,但眼下听到这实打实的话,心中仍是不免一惊:“翰林院不是要从科考过后的举人之中选得吗?二哥并无功名在身,怎地就直接入了翰林院,还是直接成了正三品!”
小侯爷眼中却露出几丝疑惑:“沈二公子在汴京城中享受盛名,其才华人尽皆知,这事是陛下都略有所闻的,再加上欧阳太傅极力举荐,陛下就赐了这个官位给他并不为怪。你身为他的亲妹妹,怎地连这些事都不知道?”
书华脸上一红,自知问了白痴的问题,但心中的疑惑却是有增无减。为何堂堂的太傅要举荐二哥?难道是父亲在临终前做的什么手脚……
当然,有了前面的教训,书华自是不敢再随便问问题,只压下疑惑了然地点点头:“可惜二哥如今不在家,这任命函可否由我代领?若是不能的话,那只有再等二哥明日回来时候,让他亲自进宫一趟了。”
就在景安又准备拿这事儿折腾一番的时候,那小侯爷却是直接站起身,从衣袖里掏出一本藏青缎面小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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