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经没法比了。我的手电光束一直照在它们的身上,而两条虫身也并没有选择分散逃脱。它们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尺之内,似乎是怕互相失散。怪虫使劲逃命,而我抡着砍刀一边叫嚣,一边拼命追赶。这光景,跟当年爷爷提着鞋帮子满大街追着打我的屁股竟没什么两样。
我紧紧跟在双头虫的后面,距离始终保持在手电光所能及的照射范围之内。
经过一片宽敞的打麦场,再跃过一只高高的大土堆,又翻过几条荆刺丛生的小阴沟...总是跑出去好远好远,直到远到我中途有点想家的感觉。另外,从一开始的追逐到现在,我似乎隐隐觉得,自己的身后总有一个人,或是一个东西在跟着。我一方面是怕一回头便放掉了跟踪目标,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内心的恐惧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又看见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脏”东西。
终于,孙子们耍够了爷爷,停在了一只大山洞的洞口。
“嘿,我...我说孙子哎...你...你倒是继续跑呀!爷爷...爷爷今天陪你跑个马拉松下来也没问题啊!”我扶着一棵大树,气喘嘘嘘的冲地上的双头虫又是几句干柴烈火般地叫骂。
“出溜!”双头虫休息片刻后纵身闪进了旁边的石洞中。
我丝毫不敢懈怠,刚要起身追进洞中时,只感觉左肩突然一沉,“邦”的一声一只异常冰凉的手搭在了上面。
“谁?!”我惊慌地抡起手中的砍刀转身就要砍过去。
“别!别砍啊队长!是我。虎子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我回过头扬起手中的手电筒,果然是虎子。只是,他不是被我安排着去送二狗和瘪子两个伤员往老石那儿去了么?怎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呢?
“我不是让你送二狗和瘪子去老石家了么,你怎么跟着过来了啊?”我奇怪地瞪着虎子问道。
“哦,我...我把他们两个送到老石家里后,老石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追双头怪虫,所以...所以就让我赶过来了。”虎子吞吞吐吐地回答着我的问话。
尽管虎子的回答滴水不漏、合情合理,可是我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端倪。
我心里暗暗推测着:从事发地到老石家里,一般人需要吃掉八张青稞饼外加一碗酥油茶的时间,而虎子一行三人是抬着两个重伤员去老石家的。那么,在此基础上就不得不又加上吃四张青稞饼外带喝半碗酥油茶的工夫了。如此推算,虎子现在应该才刚刚踏进老石家里。说不准这阵儿连老石家的大门也没叫开呢。这是疑点之一。疑点之二,整个白让村,除了老支书和我这个外来的犊子敢直接管老石叫老石之外,恐怕还真没人敢这么大不咧咧地唤老石了。可眼前的这个虎子,他居然敢在我面前明目张胆地这么称老石。难道这不有点反常吗?
我再抬头看看眼前的虎子,此时他似乎也在沉思。或许,他所想的正是如何才能不令我起疑心怀疑到自己的身份。
从虎子那双冰冷异常的手,还有他那对略带几分诡异的眼神中,我愕然断定: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虎子!
那么,他究竟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