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丛林幽暗异常,静的可怕。
虽然它略显出一股常人难以抗拒的阴森之气,可是这些比之刚才那些又是死尸,又是血湖,还有那诡异悬棺的画面,我眼睛的压力倒是减小了不少。只是达珍背负在我身体上的压力,着实让我心痛。这丫头片子倒是不算重,关键是我让那些瘪三玻璃渣放了一半的血,如今正虚着呢。
脚底下踩着软绵绵的枯枝烂叶,深一脚,浅一脚,生怕哪步一不留神中了大奖,踩在死人的尸体上。晦气不说,关键是怕大叔大婶太好客,留我看新闻30分。真的很无奈,达珍至今昏睡不醒,可能是在忙着与周公的二娃,周二郎下围棋呢。而我,堂堂司令,这时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跑马溜淄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呦,端端溜淄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呀啦索..那可是青藏高原...”我边走,边高声吆喝起来。还别说,人要是背了,喝凉水都塞牙缝!本想唱首《康定情歌》给自己壮壮胆识,不知不觉却跑到《青藏高原》去了,搞得是驴头不对马嘴。
走了半晌工夫,却依然走不出这树羽葱茏的茫茫幽林。这里的每棵树木,似乎都已经有了上百年的树龄。它们的枝叶已经密密麻麻地遮住了阳光,以此形成了自己独有的国度。我无法估测久积数百年的落叶究竟会有多厚,只觉得自己的每一脚,都像是踩在软绵绵的袄子上一样,心里很是忐忑。我不再奢求还能早点走出这片林子,只希望能够找到点山货,以此来慰劳慰劳我那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皮。从昨晚出事到现在,先是被放血,接着又是背着个大活人转悠,再加上林路崎岖,寸步难行。我的小体格要搁平时,早虚脱不知多少茬了。别说鲍鱼海鲜、满汉全席,这阵就是有几个山涧野果填吧填吧,倒也算是享受。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我边痛苦的吼叫着,边将达珍靠在了一棵大树下面。我自己也“扑通”一声倒在了大树旁边,喘着粗气靠在了树身上。
“真他妈什么鸟地方嘛,这么大片林子,居然连棵果子树也没有!”我抱怨一句后便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因为我想到自己多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无谓的耗费体能。或许到最后,往往就是差这么一丁点的体能要枉送掉整条生命。与其做毫无意义的叫嚣,还不如闭上眼,静静地躺会,休整休整体力,待会儿继续走那未走完的路。或许,出口就在不远处。
“砰!”
“哎呦!”忽然一个硬硬的小东西砸在我的脑袋上,惊得我浑身一哆嗦,差点魂魄搬家。
“谁?谁啊!谁打我脑袋?是谁!”我一骨碌跳起来,抱着脑袋紧张的四下张望。
“司令哥,发生什么事了?”倚在我身旁的达珍缓缓睁开双眼,娇滴滴地问。
达珍这丫头片子的整人手段我在车上是领教过的,这个时候她突然醒来,我便猜出了几分门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我...”达珍满脸的无辜,她刚张嘴要解释什么,却被我堵在了嘴边。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要不是为了你,我能落到这种地步吗?他妈的这阵说不定早就出了这鬼林子,好酒好肉的吃上了。我是心疼你,可你也不能拿我的心疼当成你肆无忌惮、胡作非为的资本啊!”我口无遮拦的训斥起来,似乎欲将这几天压在心底的怨气与愁闷一同喷发出来。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孩子发过这么大的火,今天却冲着一个自己百般疼爱,甚至不惜用生命去庇护的女孩子大发雷霆。其实,要在以往,开个小玩笑糊弄一下我,也许我只是一笑置之。可现在不同,我们身处险境,过得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她这个玩笑开得很不是时机,就冲我刚才那一个激动,一骨碌蹦起来的那个动作耗费掉的体能,恐怕用两三个白面馍馍也很难补充的回来。
“我知道你疼我,可是我...”达珍刚想说什么,嘴角却不听使唤地抽搐了几下,紧接着眼角的泪珠咕噜咕噜打起转来,随即顺着白嫩的脸颊滚落下来。
我从小便看不得女人掉眼泪,尤其今天看见达珍因我而流泪,更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这时我才明白,其实我这么激动的大发雷霆,并非完全是为了自己。而是出于一种责任,一种心态,一种必须活着把达珍带着这里的决心。
看到达珍哭得跟个小泪人似的,直觉告诉我,或许是我冤枉了她。我心中的那种怜爱与心疼不断升温,终于,我走上前去,一把将达珍揽进自己的怀中。
“好丫头,不哭不哭。是我错了,我该死,我不应该没弄清状况就冲你发火。”我抱着撅着小嘴哭得一塌糊涂的达珍心疼的安慰着。此时此刻,一股股温馨、安逸、幸福的暖流缓缓流遍我全身的每一根汗毛。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竟还有这么博爱与无私的一面。
“呜呜,以后不许无缘无故就骂人家。”达珍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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