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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什么呢?亏你还是个警察呢?什么鬼呀邪的,净瞎说!就算那是阴曹地府,今儿个老子也要去闯一闯!”我冲着小郭一阵训斥后,便迈步朝光亮的根源方位走去。小郭见我是个横着走的拧种,也不敢再拦我。他一个人也不敢留在车里,于是紧紧跟在了我的后面。
我们两个摸黑走了大约四十多分钟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小村落。说它是个小村落,却只有七八户民房孤零零的坐落于此,而且四散分开。这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有户人家的大门上贴着大红喜字,鞭炮齐鸣。几个吹鼓手在前面鼓着腮帮子拼命地吹打着,后面是四个身穿红花衣的人抬着一顶花轿。孩子们围着轿子互相追逐嬉戏,老人、妇女们则跟在后面乐呵呵地有说有笑。
我心里嘀咕起来,这些人真是奇怪,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师动众地抬着花轿接新娘,真是无聊透顶!再看这帮村民的装束,长袍短褂,乱七八糟,毫无章法,从清末到民初不等。我心里“啧啧”称奇,真是一帮与外世隔绝的“桃园居民”啊!
“两位是干什么的?”突然我们身后传出一声低沉阴森的老者声音。我身体咯噔一颤,忽的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头发花白,面黄如纸,干瘦如柴,身着紫色绸缎袍,头戴一顶黑色绸帽的老者正站在我们身旁。我心里一惊,这老头是人是鬼,怎么神出鬼没的啊?再说这家伙怎么跟我爷爷死后一个样儿啊?
恍惚间,我的两只腿脚已经不听我的使唤了,噔噔颤个不停。
“我...我们...我...”小郭颤抖着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哼哼着。我估计他的下一个动作一定会是“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乞求这个老头放了我们。我一把扶住小郭的胳膊,狠狠掐了掐他的皮肉。“大爷,我们的一个朋友走丢了,我们来贵地找找看。”我强装镇定地微笑着说。我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我当时的微笑不仅仅是比哭还难看那么简单了,甚至我的笑容可能吓到了那个老头。
“哦,是这样啊。二位既然来了,不妨进去坐坐,喝杯小女的喜酒。等忙活完了,我再叫人帮你们一起找找。二位觉得怎么样?”那老头也是微微一笑说,不过他的笑容跟我之前的笑容也就彼此彼此吧。
“嗯...行!既然大爷盛情难却,那我们俩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小郭狠狠盯了我一眼,他气我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喝人家的喜酒。我暗暗叫苦,如果不答应这老头的要求。他一下子翻脸,恐怕就轮成别人喝我俩的祭酒了吧?我们当时的处境只能是先答应下来,再见机行事,以谋后路。
我们和老头跟随花轿一起走进了一个院子。轿子落在了地上,一个脸上长着黑痣的妖婆子妖里妖气地走过去从上面搀下来一个人来。我突然间才想起来,这老头不是嫁女儿吗?怎么轿子进了女方的家里呢?被搀下来的那人一身红装,而且头上顶着大红盖头,我无法辨认那究竟是个男人还是女人?轿子上下来的那人被扶进了大堂,让我感到蹊跷的是,那人似乎完全没有自己的主张意识,自始至终都是靠那个妖婆子的摆布做事。
进了大堂之后,一个全身大红喜装的年轻女子从后堂走了出来。这女子楚楚动人,相貌不俗,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我这回才可以断定,刚才捂着红盖头被掺进去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新郎倌喽。这地方的人思想落后不说,就连婚娶习俗也这么古怪。新娘子不捂红盖头,却要给新郎倌捂上。想归想,我也只有看热闹的份,另外寻思着找个机会离开这鬼地方才是正道。
新娘新郎拜完天地,新郎倌被人搀进了后院的洞方,新娘子却在外面陪酒。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等怪事自古至今我还是第一次见闻呢!
我和小郭两个人战战兢兢地坐在酒桌旁,人家都是用大碗喝酒,我们俩看着都害怕,所以面前的酒碗一直没敢动。我心里暗骂:那个老家伙,让我们来“喝杯”他女儿的喜酒,结果上的却是大瓷碗!
“两位大哥远道而来喝妹妹的喜酒,来,我敬两位哥哥一碗。”不知什么时候,新娘子已经端着酒碗走到了我们的桌子旁。那新娘子不仅人长得花容月貌,楚楚动人,声音更是美得让人流口水。她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妹妹”的,我这身子骨哪儿招架得了啊?此时此刻,我的心都酥了,不禁端起大碗“哐”的一声碰在他的腕上。一大碗酒被我一饮而尽,我原以为这里的人都是酒仙酒神下凡呢?我这才明白,原来是这酒根本就跟白开水似的没什么力道。我喝完酒之后,新娘子客套一番后便去了其它酒桌。我刚才还对面前这几个爷们的酒量敬佩不已,如今却有些看不起他们啦。就凭我这几年在城管局整天吃吃喝喝练就的一身本领,陪倒这帮乡巴佬那是绰绰有余的。于是我也不再拘束,端起酒碗敬这个一碗,碰那个一碗,喝得那帮人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我身旁的几个老娘们不时偷窥我几眼,摆起各种妩媚的动作向我放电,几个大老爷们看着干着急也没办法。我心里那个乐啊,这才叫男人呢!男人中的极品!
几坛子老酒见了底,小郭早已醉的不省人事。我肚子喝得圆鼓鼓跟个皮球似的。喝了那么多“白开水”,跑厕所是在所难免的。我离席摸索着走到后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就地解决掉了。我刚要转身回前院接着喝酒,忽然看见不远处门上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间里亮着灯。我猜想这一定是洞房,好奇之心油然而生。倒不是我对那新娘起了歪念,而是今天的新郎倌着实让我上心,迄今为止他在我心里还是个迷。
我悄悄走过去,透过窗户纸上的一个小窟窿看进去。只见新郎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头,头上依然捂着大红盖头。我盯着他看了好几分钟,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像极了一个人。不应该啊,他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来到了这里,而且还成了人家的新郎倌呢?
不错,我指的那个人就是失踪的郑吉祥。
“干嘛呢老兄?”突然一个人从背后拍了我一把。我慌忙转过身去,见是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醉鬼。“哦...我...我看看新娘子!”我吱吱唔唔的闪烁其词。
“新娘子不是在外头呢么?走,你还欠我两碗酒没喝呢,可不许耍赖啊!”说着,那人连推带搡就把我往前院轰。我也不好再赖在这里,便和那人回到酒桌继续痛饮起来。
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和小郭正趴在一个土堆上,整个人感觉昏昏沉沉的。我连忙爬过去将手放在小郭的鼻子底下,感觉气流正常,摇了他几下便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啊?”小郭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地问。我朝周围一看,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们正爬在一片阴森森的乱坟岗,周围大大小小全是坟冢。我们身下爬的土堆也并不是土堆,而是一座荒坟。我拍拍脑袋,整理着凌乱的思路。
“昨晚...我们...郑吉祥...郑吉祥呢?”我突然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