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此言,郎飞额头登时多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连忙摆手道:“哪有,哪有,白二哥你听错了,我哪有说过什么话?打进殿来,小子我就满心敬畏,怎有胆亵渎神圣?”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话一出口,一旁天剑、珈蓝二宗修士的脸上顿时弥漫起一层阴云。“这小子,还真是胡话连篇,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倒是禅心、青钧二人早就见识过他的难缠,只闭起嘴来,一言不发,摆出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看白无常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
“哦?心存敬畏?却不知说‘见到黑大哥要倒霉,见到白二哥不是升官就是发财’的家伙又是谁呢?嗯,难道不是你?难道不是你说要将本神搬回家里去镇宅避邪?”
“我操!那黑家伙是个愣头青,这穿一身白的,倒真不是什么易于的主儿。他分明知道是小爷说的,之前还问?逗你家小爷玩儿呢?”郎飞被白无常的一番抢白说的是哑口无言,哼哧了半天,眼珠一转。“要玩!小爷就陪你们玩儿一玩儿,扯虎皮拉大旗谁不会,搅风和雨是小爷的看家本领,怕你不成?”
“呵呵,白二哥,你听错了,这话我哪里有说。小子不过是有感于此地号为‘森罗殿’,却无黑大哥、白二哥这等人物坐镇。至于后面的几句话,是你听错了。你看你,长的风流倜傥、潇洒不凡,这等一张喜感的脸,怎么能做镇宅辟邪之用呢?您说是不是?”话罢,对着白无常挑了挑眉头,又补充道:“若真要用作镇宅辟邪,还有牛头马面不是?怎也轮不到白二哥你啊!”
一句话说完,尚未见白无常回话。忽然间,龙印上再度喷涌出一团黑烟。与之相伴的还有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是哪个说要拿我兄弟做镇宅辟邪之用的?”
郎飞险些没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牛……牛头?马面?”
少顷,黑烟着地,待得雾散,可不正是两个不人不妖的家伙同样带着一排十个鬼卒现出身来。
前排左面一个,牛头牛蹄而人身,外穿一套黑色闪铜铠甲,右手握着一柄三股钢叉。右面一个马头马蹄人身,外穿青色紧身皮甲,左手拎着一杆梨花点钢枪。
“乌鸦嘴……真的是乌鸦嘴!”郎飞真有抽自己两巴掌的冲动了。说什么来什么,黑白无常还嫌不够,竟又多了一对牛头马面。不过转念又一想,这倒与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搅吧!这水反正越混越好。想到这里,这小子忽然想起古籍中的介绍,牛头马面与黑白无常同为幽冥地府的十大阴帅。可前者司职镇守阴都,后者司职缉拿凶鬼、以及人魂。这两队搭档到底孰强孰弱?在十大阴帅中的排名又是孰高孰低?这些古籍中都没有记载。郎飞忽然想起一句话。“同行是冤家!”既然这两队搭档皆为阎君座前武将,可想而知,关系肯定不会那么和谐。
扭头看了一眼身边再度瞠目结舌的众修。郎飞脸上愁容顿时一扫而光,反倒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新近出现的牛头马面深深鞠了一躬,唱个大喏。口呼:“牛大哥,马二哥,今番小子有幸能得见二位尊颜,真乃三生有幸也!”
牛头马面二“人”比带着高帽的黑白无常二人还足足高了一头,听到郎飞所言,低头细打量他一番,牛头开口道:“小子,是你召唤的我们?”
“不错!却是小子!”
“什么?我没听错吧,这小子他承认了?”包括魔门修士在内,众人登时一愣。刚刚白无常问话时他还在狡辩,可眼下多了一对牛头马面,他竟然承认了?这小子是被唬傻了?还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嗯?小子,你可知随随便便打搅我们的沉眠是要付出代价的?”马面在一旁说道。
“即便这样,小子也认了!”郎飞眨眼换了一种气盖山河的语调,叹道:“夕日曾听前辈说过这样一句话:‘朝闻道,夕死可矣!’。小子今朝既得见黑三哥,白四哥尊颜,眼下又目睹牛大哥,马二哥风采,一生足矣!”
青霞仙子差点没因他的一句话笑岔气。朝闻道,夕死可矣?就他?就这坏的冒泡的小子?骗鬼去吧!
了解他的人自然知道这小子指定又再使坏心眼子了,不了解他的人全都面带疑惑的望着他,直叹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在昧心诋毁血煞、妖阎二人,现在却又摆出这样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英雄姿态。当真叫人有些摸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