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十载。
此时在道人看来,如此珍惜之物,傻子才不要呢。与其选一个前路未卜的小丫头,何如选此二物来得实在。
“你将这两件物什交与那位师兄,就说只当是为了琼玉未来的成就,还是交由我们领去上院为佳。有此二物,若他仍心有不甘,便告诉他可去紫青别院寻我,亦或到朱紫别院找他。”
道人闻说,一则受了郎飞的好处。二则畏惧他二人的身份,三则又感郎飞行事公道。不觉行了谢礼,微笑道:“师弟放心便是。”说罢,将那鸿飞殿中修行弟子的花名册拿出,寻到琼玉之名,一笔勾掉。
见此,郎飞对两个道人点点头,一手携着面露几分茫然的小丫头,一手拽起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幕瞠目结舌、此时仍未回过神的王一,转身走出殿去。
三人出了殿门,冷风一吹,那厮打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猛一转身,抓住郎飞双臂,舔着脸道:“好兄弟,你哪里来的如此多好货?”
郎飞心中早有准备,闻言一笑,将前些时日去南海追踪魔道妖人之事简要的说了一遍,并将这些东西全都推在缚魂子身上,言说五人瓜分了战利品,他便得了那一对八瓣梅花塑银锤与半瓶长青丹,至于那柄中品法剑,则是他未拜入积雷山时先师所遗。
这厮闻说,方才心怀七分不解、三分猜疑,闭起嘴不再多言。
三人出了鸿飞殿,又转经下院传送阵,来至积雷山上院。行往承宗殿的路上,郎飞忽想起一事,低头瞅了一眼,见那小丫头正一脸新奇的四处乱瞧,不觉微微一笑,问道:“之前你为何不选他做师父?却反而要选我呢?莫不是嫌他生的黑?”
小丫头闻言瞅了瞅王一,回身抱住郎飞的手臂,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厌他长相,那是为何?”
小丫头歪着头想了半天,嘿嘿直乐。“不说可不可以啊?”
“不可以!”王一心中也多有不解,暗道自己虽说长得黑壮,可生就一脸憨厚相,自问比那气质冰冷的黄脸小子更加平易近人许多。可不知怎的,那这小丫头肉眼凡胎,竟然不识面前真仙。不禁越想越气,搁一边闷声道:“才入门你就不尊师训了?既然你师父问了,为人子弟者,总要据实回答才像话。”
小丫头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捏着琼鼻做了个鬼脸,随后偏头看了郎飞一眼,见她这新拜的师父同样一脸好奇,只得撅着小嘴说道:“适才人家正在那晒太阳打盹儿。微寐时刻,正梦到娘亲亲手做的雪花酥与什锦桂蓉糕。小兰端来,人家捏了一块,尚不曾吃,却冷不丁自旁边窜出一个黑头黑脸黑脑壳的冒失鬼来。经此一吓,盘里的雪花酥没了,人家手里的什锦桂蓉糕也不翼而飞。哼……你说,你说,这人不是大坏蛋是什么。”小姑娘一面说,一面气嘟嘟、鼓着腮帮子盯着他,那俏脸含恨的小模样,直似和憨厚脸道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就为这?”郎飞一愣,不由得脚步一顿,张开嘴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脸上一红,想到自己此举好似偷腥不成的小馋猫一般,本来气鼓鼓的小脸登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哎呀一声,跺跺脚,低头不语,只将一双小手撑开,悉悉索索摆弄着衣角裙裾。
“就为这?我这是何苦来哉?一心用在收徒上却偏巧铸成错事。”王一苦着脸,欲哭无泪,望向小丫头的目光中满含怨愤。
这三人,一个捧腹不已,一个不胜娇羞,另一个长吁短叹。如此片刻,郎飞好容易止住笑,对二人道:“好了,好歹事情还算顺利,且去承宗殿,若再晚些,等到开了午膳,连人都要寻不到了。”
那二人听说,方才回过神来,小丫头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嘻嘻一笑,抱住郎飞的左臂,拽着他就往前走。
这小丫头不过虚岁十三,虽是女儿身,终究天真烂漫,在这积雷山本就举目无亲,虽则下院有几个交好的姐妹,可多数时间不是打坐练功就是谈经讲道,又有哪个能陪着她胡闹。不想这一日,来了俩上院前辈,又是精英门人,并且为收她做徒不惜耗费了两件珍贵的法器以及半瓶丹药,小丫头一则心中感动,二则自问有了师父,从此不再是无根飘萍。心中欢喜的直似喝了蜜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