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缝隙,往双臂上一瞧,但见伤势尤比上次还要严重。
一双手臂上,自手掌至肩头早已不见一块血肉,唯有一些粘连在如玉般晶莹骨骼上的筋肉组织,或紫色,或深红色,望之触目惊心,令人恶寒。
鼻腔呼出一口浊气,他将嘴中早就预备好的十数粒精元丸与生肌丸,囫囵着一口吞下肚去,之后再难支持,头一歪,咚的一声,倒落尘埃。
这一声倒地音,好便似重楼高厦倒了主梁,哗啦啦、轰隆隆,桌案、床榻、玉架摊了一地,无数木屑、玉石纷飞四散。
“……”
也不知过了多久,末夏的炎阳照入房中,点点玉屑宛如盛装的精灵一般,反射着灼灼晶光。山间的风偶有溢入山腹的,吹入紫青别院,荡入郎飞所在房中。
略有些凉意的山风拂过,郎飞只觉双肩处传来一阵阵酥痒,禁不住醒觉过来,缓缓睁开双眼。他头歪着,双眼微开,率先映入眼帘的乃是一条滑腻如脂的肩膀,新生的手臂在阳光下显得鲜嫩香滑,与其一张焦黄的脸委实有如云泥之别。
“嘘……”郎飞长舒一口气,回过神,聚起体内余力,缓缓坐了起来,先试着活动了下手臂,发现一切如初,于是又转头打量四周,但见屋子内一片狼藉,一应家当,不论是玉制品还是木制品尽都毁了个干净。更甚者,就见向阳的一面墙上,窗体拦腰而断,足有半丈高度的一玉石墙面竟坍塌了大半,探身向外开去,只见下面院中还跌摞着一些散碎石块。
“乖乖,不得了!”想那雷火神铳,也不过造成这般破坏力。这还是楼体乃玉石质地,以郎飞测算,即便是玄铁亦或钨钢,那雷祖剑划过,当也如砍瓜切菜一般。
“哈哈,岂不是说我又多了一件堪比法宝的宝贝。”郎飞喜滋滋,乐之不尽,瞥及双臂,转念又一想,不禁摇摇头,暗叹。“此术强虽强矣,可这份罪委实不是人遭的,一来受苦遭罪,二来这生肌丸与精元丸耗费的数量也不是个小数目,如今藏身在积雷山,又没机会开炉炼丹,以前的存货是用一点少一点,倘不加节制,终究有使完的一天。”如此思虑一番,暗道只有将此术作为杀手锏,以备碰上什么硬茬子,用做与人拼命的手段。
郎飞站起身来,下到二楼,另寻了一间房,才饮罢几口茶,又想到,此术倒也算易修,不过诚如书上所载,副作用太强,便如方才,虽好不容易使将出来,但却脱力昏死过去,若果碰到强敌,以此术将其斩杀,后又遇到小喽啰,不拘赏他一剑,或是戳他一枪,这小命,岂不是在鬼门关逛了个圈又一头扎进去。
又考虑到此功法还不熟练,行功时不免有晦涩迟滞之处,施展雷祖剑时聚力时间又长。若想将此术收发由心,必须还要勤加修炼,使之熟能生巧,方能用于实战。
“少不得,又要多遭些罪了!”郎飞叹息一声,摇摇头,苦笑不已。
第二日,见悟真子一夜未归,郎飞也不在意,依然偷偷的练习那雷渊天王。经过这一夜的休息,元力尽复,精神已足。还来到起先三楼住处,按照书中所载,复行功施术。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使来,郎飞再次脱力昏厥,不过并未如昨日一般不堪,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醒转过来。服了些益气丹丸,又睡了一觉,至深夜亥时,总算是养足了精神。也是他毅力过人,这一次演习雷祖剑,一些行功的关隘之处并未有过分迟滞之感,雷祖剑施展完后,竟罕见的未晕厥过去,只脱力倒在地上,喘息不已。
这回虽未晕过去,但若以郎飞看来,还不若晕死过去。精元丸与生肌丸有肉白骨之效,神妙自然是神妙,但却有一点,不能镇痛。白骨生肉的感觉可也不比雷元与煞气肆掠的时候好多少,虽没割裂筋肉的钻心疼痛,但受伤之处却仿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那种酥麻瘙痒的感觉,但凡让个毅力不济之人来承受,少不得就要禁受不住,寻个岩墩石柱一头撞死了事。
就这样,看着白惨惨的骇人白骨如枯木回春一般覆满粉嫩的肉/芽,又见一寸寸皮肤缓缓生成,过了半个多时辰,他体内已然空荡荡,再不见半分紫色元力。至此,郎飞不禁苦笑一声,勉力站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楼,还回二楼房间闭目打坐,静静恢复不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