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飞抹泪转身欲行,才走两步,突闻背后传来一声闷喝。“且住!”
郎飞转过头,脸色犹自挂着几分黯然,道:“长老还有什么吩咐么?”
“我且问你,刚才你可言到武都子?”
“不错!”郎飞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越发悲怆,竟致满眼含泪,泫然若滴。
“小子莫哭,你方才所说,具体如何?且细细道来。”
“好叫长老得知……”郎飞装模作样的摇摇头,一抹鼻涕一抹泪,呜咽道:“小子乃那西方蒙冲海蛰鹄岛上散修,原本有一师父,道号青柏。小子自小是个孤儿,幸蒙先师养育之恩,又教我修行之道,我二人遂相依为命三十余载。师父为人忠厚仁善,和蔼可人,小子从未见他与谁红过脸,与谁吵过架。要说起来,当真是苍天无眼,可正是这等良善之人,却偏偏碰上雷帝山武都子那等奸佞小人。”
说到这里,郎飞像模像样的抹了把泪,偷眼瞧,见那悟真子果然紧蹙着双眉,认真聆听。他又叹口气,继续道:“近些年,先师年迈,因对修仙之事已无奢望,便专心安享晚年,每日里孤影独钓,望月对酒,倒也活的自在。可谁曾想,五年前,我师因好酒,竟萌生酿酒之念,遂收集四海之名方,遍尝觥斝之琼液,倒还真让先师琢磨出一种上等佳酿。一开始,只因酿制的量小,先师储存的灵草灵果尚足消耗所需,可后来先师尝到甜头,一发不肯点滴干休,于是凿窟开潭,欲大肆酿制,至后来,一应具备,只差那酿酒材料。因储备不足,先师便往那和风大陆寻购一些灵材,可谁曾想,这一去,便是踌躇满志去,落魄英魂归。”
语毕,郎飞语气一顿,咬牙切齿,恨声道:“只恨那武都子,偶见先师宿醉坊市之中,因循酒香,抢了佳酿,却还大庭广众之下索要酿酒秘方,先师哪里肯予,便被他强行掳走,从此渺无音讯,待小子闭关期满,等有数月光景,久不见先师回还,于是寻到那和风大陆,遍访无数坊市,方才得此消息,之后,又于坊市四周寻访多日,终于一隐蔽山洞中寻得先师遗骸一具。”
“对于那武都子,我莫云方,恨不能渴饮其血,饥啖其肉,乏寝其皮,结束其筋。”
这一番话说完,郎飞偷眼去瞧悟真子,但见那矮矬道人亦是嘴角抽动,一脸恨恨难平。
“小子,你这徒弟,道爷收定了。”好半晌,那悟真子突然拍案而起,一副同仇敌忾的神情。
郎飞身子一抖,霎时大喜,道:“真的?”
“道爷说出的话,难道还有假不成?”
这小混蛋即刻打蛇随棍上,明明心里如明镜儿似的,却偏要把戏演足,明知故问道:“师……师父,我看您这表情,怎么也好似与那武都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哩?”
悟真子登时语塞,满脸尴尬的摆手,道:“哪……哪有,只是听罢乖徒儿所言,心头对那武都子一时生恨所至,你也知道,咱们积雷山与他雷帝山向来有那么一点儿不对付,乍闻徒弟的伤心往事,不想竟与那雷帝山有关,这个……自然而然……咳,咳,你明白的。”
“哦!”郎飞揣着明白装糊涂,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对了,云方吾徒,你的灵根如何?”郎飞正要告辞离去,忽闻悟真子问了一句。
小混蛋将手心一展,一道青蒙蒙的光华漫出。“禀师父,徒弟乃木系人灵根。”
“如此甚好!”悟真子脸上笑意更浓,起先的决意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现在怎么看身前这个弟子,怎么觉得顺眼。
悟真子早就与武都子有仇。这件事,一来因二人结怨全为争酒,让人知道了必定会贻笑大方。二来他一个败阵之将,怎好意思四处相传。故此,知道此事的人只寥寥几个口风紧的同门师兄弟。此刻眼前这小子,竟也是同武都子交恶之人,这等机缘巧合之事,怎不让悟真子心生异样,一是感念两人同病相怜,二也是这莫云方的灵根不错。木系人灵根,深合雷从木属之识,极适合雷道功法。如今,悟真子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小子乃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徒弟。
悟真子在那满心欢喜,自以为眼前事乃天公作美,岂不知全是那小混蛋刻意为之。早在一开始,郎飞看到悟真子时,心中便有了计较。悟真子和武都子之间的仇隙,别人不知,他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这坏小子一肚子的鬼点子,弄心思,耍个嘴,再以神识模拟人灵根,服上一粒木源丸,悟真子被他糊弄的云里雾里,哪还有不上当的道理。
“好了,乖徒儿,你先出去,少事休息,待片刻后择徒仪式结束,我再正式领你注册入籍,拜见你师祖青岚上人。”
郎飞点点头,转身走出阵去。
他才出法阵,却见阵外竟有个守候在侧的高冠散修,见他表情黯然,眼角尚留些泪渍,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哼,既没入长老法眼,却不干脆出来,还抹眼垂泪,没骨气的家伙,混没知耻之心,你还修哪门子的仙。”
郎飞登时错愕,眨巴眨巴眼,一脸的无措。高冠散修又睨他一眼,撇撇嘴,想是不屑与他为伍,甩袖子走入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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