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汁一般的液体透过火焰,滴滴点点的洒在地面碎石之上。
“中品法器……中品法器,就这么……就这么……”这是仇英最后的声音。
青霜剑自其胸膛抽出,嘭的一声,直挺挺的尸身砸落地面,溅起一片灰尘。
“大哥!”另一边的仇熊怒吼一声,切齿爆喝。“小子,大爷跟你拼了。”
郎飞蓦然一惊,青霜剑一挽,就待上前结果了这最后的疤面汉子,也算做了一件好事,送他们兄弟齐上路。
此时那田彪已然跑到灵鹤身旁。飞叉被毁,须发皆张的仇熊吼完一嗓子,将脚一挥,扫起无数碎石,合着一道黄色真元直逼郎飞。
眼见这唯一的汉子黔驴技穷,对那激射而来的真元气刃,郎飞丝毫不以为意,将护盾再次展开,轻而易举的挡了下来。
“咦!”防下这道攻击,郎飞抬头再看时,却只见那汉子撒丫子绝尘而去的后背心。这小混蛋登时露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兄弟被杀,这仍存活的仇熊摆出一副悲痛欲绝要跟他拼命的架势,竟只是虚晃一枪,趁机逃命之举。
汉子跑有片刻,眼见田彪上了灵鹤,正要飞天而去,又见郎飞一时愣住,不由得心中一喜,也不去骑乘灵鹤,只将身一纵,与田彪背道而驰,自一侧的山涧上空掠过。
在他想来,田彪才是郎飞的大敌,自己充其量不过一个帮凶,两方不能兼顾之下,郎飞必定会取道追杀田彪,他只要飞出视线范围,随便往个山洞树林中一躲,必然会得以保全性命。
他算盘打得不错,郎飞的确已将注意力转到了冲天而起的田彪身上,可是他忽略了小羽儿。真个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汉子身在半空,又哪堪小羽儿灵便,只一眨眼功夫便被赶上。主人满肚子坏水,这鸟儿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眼看汉子扭着头,一脸惊恐的注视着自己,小羽儿仰起头,咴儿咴儿的发出几声只有它能听懂的贱笑,却将双翅一展,对准汉子的屁股,嗖的一声射出一只彩羽。
“噗!”彩羽钉入,炸起一朵血花,汉子吃痛,哀叫一声,伸手才捂上屁股,却发现身子一僵,体内真元立时倒流,尽都注往屁股蛋上的彩羽。体内真元不受控制,这御空之术自然也就难以维持,飞行之势一顿,汉子犹如一只失足坠崖的黑熊,四肢舒张,摆了个大字,自半空中直挺挺的跌落尘寰。
那山涧也不知深有几许,汉子的惨叫声在山谷久久回荡,过了足有盏茶功夫方才歇止。
却说郎飞那边,汉子坠入山涧时,田彪已然身在半空,想着乘上了灵鹤,全没了性命之忧,及转头,满噙恨意的望向郎飞。
他这一看不要紧,霎时间,脸色一寒,骇的亡魂皆冒。却原来视线中划过一抹青光,那要了大汉性命的青霜剑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前三丈之处。
此时灵鹤才至半空,尚未来得及转向飞走,鹤背上又只巴掌大的面积,田彪如何去躲?眼睁睁的看着青霜剑一闪之间掠到眼前,一下划过前胸。
“嗤……”血花并未如郎飞意想般的飞溅而出,只满布灰渍的长袍被一下豁了个长长的裂口,透过缝隙,但见其内光湛湛,闪耀着一片片银晃晃的鱼鳞。
郎飞一愣,不想这田彪竟还穿了一件宝衣,连青霜剑都斩之不断。
青霜剑向着身侧飞去,见自己并未受伤,田彪的表情由惊转喜,看着身上套的这件银鳞甲不由得暗暗庆幸。这还是前两日临出门前他那宗主老爹死逼硬催着他穿上的。这件银鳞甲乃上品法器,是田豪花了不小的代价搞到的,听说是由地火将流银砂锻成一块,由名匠千锤百炼制成。防御性能极其出色,即便是一般的下品法宝亦难以攻破。虽是难得的宝贝,可还是有着一点不足之处,这东西分量较重,穿在身上不怎么舒服,以往外出寻乐他是能不穿就不穿,赶巧这次出来,田豪说什么现在修真界不太平,让他着装出门,否则就要老老实实在山上呆着。无奈之下,这才随了他老爹的意,穿了这件别别扭扭的银鳞甲出门。没想到的是,这次出来却吃了个大亏,不但两个手下死了,连他自己也差点在青霜剑下见了阎王。不过,万幸还有这银鳞甲,助他逃过一劫。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此刻的郎飞在田彪眼里已非待宰羔羊,实乃催命的阎罗。得此空挡,他又哪敢逗留,急急忙忙的扳正身子,一抻缰绳,催促灵鹤转向,朝着正北方向奔逃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