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如果这会儿都还抱着这种想法的话,那绝对得吃大亏,就像此时的她一样:由于过度在意问晓和羡梨这对兄妹的动向,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雪梅的动向,因此,当她注意到那边时……
(好快!)
仅能冒出这个感想的她就已经被击中了……
“什么?!”
“发生什么了?!”
“妈妈!!!”
然后,伴随着街道上人们的尖叫与混乱,还有身边不断掉落的碎砖瓦砾以及嘴角的鲜血,她透过大量被扬起的灰尘看到了……
那个把自己击飞的雪梅的身影:那个已经化身“无面”的身影……
准确的说,说是“无面”并不是没有脸:眼睛也好,鼻子也好还是耳朵、嘴巴也好,五官依旧好好地长在雪梅的脸上,不仅如此,发色、发型、衣物都没有改变,因此,她清楚地知道那就是雪梅。
但是……
此时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比“无面”更能恰当地形容此时雪梅的称呼了:她无法清楚地看清雪梅的脸(无法清楚地认知雪梅的存在)了……
这是自己的认知产生了障碍?
无论怎么看,无论怎么观察,即使能清楚地看到雪梅的脸,即使可以清楚地知道那就是雪梅,可她就是没办法清楚地认知雪梅:她的表情也好,她张开的嘴在说的话也好,肢体动作也好,雪梅身上的一切,雪梅在做的一切,受到雪梅影响改变了的一切……
一切……雪梅的一切她都没办法认知了……
于是……
又一次,她被雪梅以无法被认知的速度用无法被认知的力道朝无法被认知的方向击飞了……
击飞是被击飞没错,但这在事实上也是她为了与那些人拉开距离主动作出的选择:她知道这架已经是没法打的了,已经彻底没法打了……
不仅仅是因为她不想伤害这群自己深爱着的人们,这么说的话就实在太自大了,说到底,根本原因是她完全想不出除逃跑外的第二种选择:首先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突然“无面”化的雪梅,其次出于心中本能地畏惧,她更不敢靠近羡梨和问晓那边……
(果然还是逃吧……)
虽然看情况靠正常的手段连逃跑都很难,但是……
有着将问晓从那个屋顶带出来方式的她自然也能用同样的方式逃走!
她……本来是这么想的……
可是……
失败了……
在愕然中,在准备以特殊手段逃离这里的过程中,她发现自己失败了:这种事正常来说是绝无可能发生的,只要还在这里,她应该是可以离开这里的,但是……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的不正常:就像这群她原本无比喜欢也无比熟悉的人们突然以无比陌生的姿态突然将她逼至绝境一样的不正常,她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了……
这是为什么?!
明明这里,明明这个“世界”……自己是……
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了:在意识到此时的羡梨正体是什么的同时,她意识到了……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从一开始就已经盯住自己了,被那双“澄澈”眼眸盯住的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被“这个世界”给排斥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我真是喜欢上了不得了的“人们”啊……)
这么想着,在这样的战场这样想着战斗以外的“多余之事”的她又一次被雪梅给击飞了……
速度和力道依旧无法认知也无法解明,但是这次击飞的方向……
她终于可以好好认知到了:那……是某个伸出双手的少女的所在之处……
宛如想拥抱父母,宛如要拥抱恋人又宛如在拥抱孩子……
在认知障碍中到达羡梨怀中的她瞬间就在超脱“人子”能拥有的温暖中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而当她再次醒来时……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伴随着如此苍白的话语与映入眼帘的纯白天花板,以及随后降临到她身上的是虚弱、无力、疲惫以及因失去一切而产生的虚无感……
意识逐渐恢复清醒的她感觉到了……
一种“异质感”:一种仿佛置身于母亲胎盘之中的甜腻粘稠的“异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