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也算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且县内及安平镇上多商户,有不少豪富,下官看他们日常行为都还妥当,并没有十分出格的人。”
他说着,话锋一转,皱眉道:“只有一处,远安县外有一个西门寺,寺不大,僧人也不算多,却让下官十分不安。”
顾娇看他一眼。
这位林县令其实年纪算不得大,莫约三十上下,为显老成持重,特意留了几绺胡须,这时他正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认真道:“娘子大约也听说了,西门寺香火繁盛,主持明光大师号称可见过去未来,解签算命无不灵验,下官听说,远安县与安平镇上至乡绅富户,下至贫民百姓,都在西门寺烧香拜佛,比着捐香火钱,而西门寺近十几年来,大肆购买四周土地农庄,兼并土地,除了买地,还有开光、问名、镇宅驱邪,治病求子等种种敛财手段,因都说他那里灵验,自然也比其他地方贵上许多,偏两地商户有钱,不说别的,就说最近镇上陈家,为了家主治病救命,就给西门寺捐了几十万贯的香火钱,令人瞠目。”
“大人是怀疑……”
林县令点点头,道:“出家人本当无欲无求,何以种种手段搜罗钱财,甚至有传闻说,西门寺内偷偷养了一帮武僧,寺内除了敛财,还另有些不法的勾当。”
“不法勾当?”
“说出来污了娘子的耳朵,不说也罢,我有心要查,奈何数次使人暗访都无甚结果,我也拜访过明光大师,”林县令说着摇摇头,叹了口气,“却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言谈举止间竟然不露一丝痕迹,实在叫人头疼。”
顾娇听到这里,微微一点头,开口道:“说起来,我前几日也去过西门寺一次。”
“喔?娘子也去了?可曾看出什么来?”林县令听她这样说,精神一振,连忙问道。
“夜观星象,偶然看到那个方向有黑气,还以为是什么妖孽,没想到竟然是一座寺庙。”顾娇慢慢说道,眼中带着一丝嘲讽,“我因好奇,进去看了一圈,如果我没看错,里面的确有些勾当。只是寺内香火繁盛,香客众多,我不欲生事,就先回来了。”
林县令听她这样说,忙站起身一揖到底,十分诚恳道:“仅凭下官及捕快们的本事,实难对付西门寺,下官为此地百姓请愿,请娘子伸手相助,揭开西门寺的真面目。”
因之前顾娇拒绝了建王的邀请,林县令以为她不愿受人打搅,本来还准备了多番说辞来劝说顾娇答应,没想到顾娇竟然已去过西门寺,言语间也是要管的意思,这真是意外之喜。
之前建王遇险,虽然建王殿下宽宏大量,口中只说是天灾,但他心中明白,辖地出了如此骇人听闻之大事件,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就应该是他林之源,好在顾氏娘子出手,建王平安,也不再追究,才勉强抹平了此事。但林县令心中惶恐不安,生怕辖地再出什么大事。之前他对西门寺之祸并无十分把握,那群和尚重在敛财,也并未十分欺男霸女为祸乡里,虽说暗地里有些不可见人之事,他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不能再有一点疏漏了,思来想去,只有拿下西门寺,将功补过,才能保全自身。
“大人如此笃定,可是有苦主了?”顾娇又问了一句。
“信徒们都为那明光大师所惑,只要揭开他的真面目,苦主们也就明白了。”林县令恭敬道。
意思是现在没有苦主,以后也会有的。
这个林大人,很有意思。
顾娇点点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