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对身旁的人吩咐道:“今日上朝去迟一些吧,你先去打听打听这盛国公府家的次子是否早已疯魔多年。”
“是,主君。”
韩大人与同僚在待漏院等候,宗然明到了的时候,韩大人看了他好几眼。
宗然明一夜未睡,心情本就不好,偏偏今天御史中丞韩大人一直看他,他突感烦躁不安。
就快正式上朝了,韩大人身旁的小厮终于回来了,附耳几句,韩大人颔首,算是知晓了。
末了又看了宗然明一眼。
宗然明出了丹凤门,上了自家马车,才感到后背早已汗湿。
他捂着胸口一阵后怕,难怪今日早朝前韩大人一直看他,原来是要弹劾他私德不修,残害发妻之子。
他又想到昨日被自己打的昏迷不醒的宗自沉,又是一阵后怕。
宗然明不明白,谁传的他的次子疯了,还疯了多年,原本他还可以反驳非是他私德不修,是那孩子不孝尊长。
可是韩大人言之凿凿的说那孩子疯了多年,谁会跟一个疯子计较。
好在圣上并没有严厉苛责他,念在他母亲刚去,原本他今日就是来告假守孝的。
又想到宗自沉,宗然明觉得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决不能让宗自沉死了,宗自沉一死,他真就说不请了。
他焦急的说:“茂南,你现在就去找大夫,务必治好二郎。”
“是,公爷。”
“等等。”宗然明又出声:“去打听一下,外面谁在传盛国公府次子疯魔多年。”
茂南领命,转身向另一条街去,找大夫。
宗自沉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下铺的是柔软的寝被,身旁传来不断的嘀咕声。
“唉,谁人啊?对着孩子下这么重手。”
“可怜哦,听说还是个疯子,唉!”
宗自沉转头,看到一位大夫处理着他的伤口,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喉咙吐出声音:“大夫……大夫还有个……有个脑袋被打的小厮,您看了吗?”
大夫只顾忙着手中的活,闻言吓了一跳,又恢复镇定回道:“你先不要动,那个小厮我去看过了,已经包扎好了。”
“府里的下人已经去熬药了,你醒了正好,一会儿药来了,赶紧喝了。”
宗自沉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大夫接着说道:“好了,日后我每日前来给你换药,你切记躺着不要动。”
大夫一拍脑袋突然又想起外面传这孩子是个傻的,他和这孩子叮嘱也没什么用,索性挎了药箱去找伺候的奴仆。
只不过他的嘴向来管不住,边走边摇头嘀咕:“这小郎君是个傻的,我要不要给他看个脑袋,算了算了公爷可没说啊。”
宗自沉听到大夫的嘀咕声,趴在床上无声的笑着。
看来金大爷办事还挺利索,他不用死了,只不过背了个疯子的臭名。
嘴角荡起的笑又慢慢平下,眼眶蓄满了泪水,呢喃道:“祖母,孙儿不孝。”
宗自沉不想让泪水落下,眼中泪水被怒火燃烧殆尽,他不会放过宗自煦和李照儿的。
扭头透过直棂窗看见外面紧闭的院门,不知何时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