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六邪’,一曰,安官贪禄,不务公事,与代浮沉,左右观望,如此者,具臣也。二曰,主所言皆曰善,主所为皆曰可,隐而求主之所好而进之,以快主之耳目,偷合苟容,与主为乐,不顾其后害,如此者,谀臣也。”
“三曰,内实险诐,外貌谨小,巧言令色,妒善嫉贤。所欲进则明其美,隐其恶,所欲退则明其过,匿其美,使主赏罚不当,号令不行,如此者,奸臣也。四曰,智足以饰非,辩足以行说,内离骨肉之亲,外构朝廷之乱,如此者,馋臣也。”
“五曰,专权擅势,以轻为重,私门成党,以富其家,擅矫主命,以自贵显,如此者,贼臣也。六曰,谄主以佞邪,陷主于不义,朋党比周,以蔽明主,使白黑无别,是非无间,使主恶布于境内,闻于四邻,如此者,亡国之臣也。”
朱元璋满脸微笑地说:“老大,书读得不错。不过,‘六正’难求,‘六邪’常有,如何分辨?以你观来,如今朝臣,大多如何?”
“父皇谬赞。以儿臣愚见,官来自于民,来自于读书人,应广纳天下贤才为我所用。因其材以取之,审其能以任之,用其所长,掩其所短。进之以‘六正’,戒之以‘六邪’,则不严而自励,不劝而自勉。”
“如今朝堂之上,各重要官职,都是跟随父皇开辟基业的功臣勋旧。其人如何,父皇最清楚。儿臣以为,私德无暇,为官刚正的,不多。恃功而骄,贪赃枉法的不少。开国之臣,凡有一技之长即可用之,不管其德行如何,如陈平、樊哙等,然治世之臣,必须德才兼备,如魏征、房玄龄。”
“不过,也不能战事方息,天下稍安就一干罢黜。父皇对一众叔伯,赏爵位、赐重禄,待之不可不厚,恩德之重,远迈先贤。儿臣以为,朝廷上下,淮西巨党,于政不利,既然不能吐故,需得纳新,以备待用。”
“启用新人谈何容易?”朱元璋叹了口气,“新选之人,黄口小儿,信口开河,侃侃而谈,于现在这些人精看来,简直儿戏。用不了多久,不是被拉拢,就是被排挤。”
“父皇,可择其贤者,委以重任啊!”朱标建议。
“老大,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之前咱和你说过了,朝廷如今还离不开淮西人,御敌于外,需要大都督府,内理政务,依赖中书省。这两处,只能任用淮西之人,毕竟这些人的斤两,咱心里还算有数。大都督府有徐达,御史台有刘基,而中书省,李善长去后,举荐了胡惟庸。”
“淮西文武,实为一体,不可能偏废一边。如今,咱也只能打压一方,褒奖另一方,以示恩威。反倒是你,这些人都是你的长辈,咱总要给你留些后手,否则不好驾驭啊!”
朱标深施一礼,“父皇苦心,儿臣感激涕零。儿子以为,何不择选些素有贤名的青年才俊,下放地方,委以官职,一来可以历练实务,增长经验,二来可以避免朝堂纷乱,保全其身。”
“不失为一策。这样吧,你自己留心,有中意的,或留做东宫属官,或外放为官。”
“父皇圣明。”
“行了,你回去吧。记住,书固然要读,窗外事也要多看。”朱元璋嘱咐了几句,便打发朱标回去了。说起青年才俊下沉地方历练,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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