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受到非人的对待,死伤无算,却无人问津。”
“岂有此理!这些狗官是嫌咱的刀不够快吗?”朱元璋又是拍桌子大怒。
“还不止于此。”朱标继续浇油。反正奏折里都写了,没必要藏着掖着。
“还有什么?继续说。咱倒要看看,是不是反了天。”
“儿臣还了解到,临濠城外现已没有无主荒地,更甚者本来自有耕地的农民,很多都成了佃户。所以,虽然朝廷免了钱粮,但他们还是怕赶不上农时,交不上佃租。”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咱是把临濠的田赏给了一干公侯,可那都是无主之地。”
“底下的老百姓可不知道这些。那些公侯的家人们,仗着有权有势,硬说这地被皇帝赐给他们家了,百姓能如何?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这胳膊太细,腿太粗。”
“再者说,即便以后临濠府不免税了,这些地在公侯们的手中,他们倚仗特权仍然可以不交税。这样搞得老百姓的收成都进了私人腰包,从来没享受过父皇的恩典。有些人的贪心实难想象,若是有利可图,就算拆了奉天殿,他们也毫不心疼。”
听了这些话,朱元璋面色铁青,呼呼地直喘粗气,但出奇地没有发作,也没有说话,只是本来扶在桌案上的手慢慢地攥成了一个拳头。很显然,他知道那些败坏朝廷名声的人是谁,可又下不了决心。
朱标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他本来就没想因此事而死人。见便宜老爹面色有些缓和,开口道:“父皇,此事个别公侯虽有过错,好在并不严重。待南征北伐回师之后,再做区处也不迟。众位叔伯都是父皇的股肱之臣,小惩大诫,以示圣恩。”
“好吧,此事咱自有主张。之前说的营建中都的事情,只说了一半,接着说。”朱元璋叹了口气,在旁边找了把椅子坐下。朱标上前几步,给便宜老爹倒了杯茶。
“父皇明鉴。对于中都的建设,父皇顾念乡里,改善民生,实乃皇恩浩荡。然,儿臣建议缩小规模,够用就行了。临濠地处中原,虽小有形胜,终不是理想的定都之所,古来未有定都与此者,便可见一二,实在不值得朝廷耗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
朱元璋喝了口茶,说道:“方才你也说了那是朝廷的面子。怎么说也不能太差吧?”
“儿臣认为,中都作为面子,固然重要,可其规模超过京师就没有必要了。我大明朝的里子更重要,与民生息,国富民强,才不坠我天朝大国的脸面。”
“请父皇恕儿臣妄言之罪。”
朱标突然跪下,来了这么一句,弄得朱元璋一愣,不知何意。
“有话就说。”
“儿臣斗胆请问父皇,若中都果真修建完毕,气势恢宏,无与伦比,您会迁都吗?会长期在中都理政吗?”朱标横下心,问了这么一句,直逼便宜老爹内心。
朱元璋没想到朱标有此一问,乍听一下,怒火升腾,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点儿意思。自从登基称帝,敢质疑他决定的人,除了马皇后无第二人。当年为了营建中都之事,他力排众议,特别是浙东文人的反对。如今面对朱标提出的问题,一时却没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