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具朝服,四拜行礼。而后,鸿胪寺卿房显在丹陛上跪奏。
“臣等恭惟皇太子嘉礼既成,益绵宗社隆长之福。臣等不胜忻忭之至。谨当庆贺。”
群臣再四拜,礼毕。命妇朝贺皇后,在坤宁宫举行,宴会仪如正旦日。
皇太子婚礼仪,还有最后一步,那就是择日谒太庙,这次是太子与妃同往。朱标对此事的印象就是不住地行礼,记不得俯兴了多少次,当晚甚至有些腰酸。
洪武四年上半年两件大事,太子大婚之事已毕,而伐蜀之战仍在进行之中。首战告负,顿于瞿塘天险的汤和,一路进兵,所向披靡的傅友德,都在琢磨后面的战事该如何进行。
趁着休整扫荡周边山寨的汤和西征军再次整兵,从归州出发,前往瞿塘峡。可没想到,连日天降暴雨,江水暴涨,行船颇险,无奈之下只得退兵至大溪口。
而攻克绵州的傅友德,掉头向西南,逼近汉江(雒河),西岸就是汉州,其守将正是从绵州逃跑的败将向大亨。
可是近日河水暴涨,难以渡过,若是沿河而上,寻找浅处,难免耗费时日。于是,傅友德下令打先行打造战船,待河水稍缓便立即渡河。
也正是江河暴涨,延缓了明军进兵的步伐,给了蜀军赢得了一些周转的时间。匆忙赶到瞿塘峡的吴友仁,没敢耽搁,立即与丞相戴寿商议分兵之策。
“戴相,眼下形势已然危机。傅友德一鼓作气攻陷数地,现如今已经逼近汉州,成都危矣。陛下命我等带兵驰援。”吴友仁开门见山。
“吴大人,战报我已然知晓。可瞿塘天险,锁钥之地,不可轻弃。若是被明军突破,一路沿江到京师,我军无险可守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戴寿亦知形势逼人,但是他还是犹豫不决。
“可眼下,若是被汤和等人牵制,大军固守瞿塘,任那傅友德如入无人之境,国将不保啊!成都若失,明军顺江而下,兵临京城,我等如何向陛下交待。”吴友仁见戴寿还在踟躇,晓以利害。
“而且,傅友德那厮,竟然刻木牌数千,上书其已攻陷阶文、绵州,约西路汤和速速进兵,夹击京师。沿路各地,见木牌者无不惶恐,人心浮动。”
“此事我却不知,可能没到瞿塘峡。但是这一招攻心计确实致命。好!非常之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即刻出兵,还要劳烦吴大人留瞿塘峡坐镇。”形势已经火烧眉毛,戴寿下了决心。
吴友仁一听让他留守,内心一百个不愿意。他见识过明军的厉害,夏军能够凭借天险击败其一次,却不可能一直取胜。况且,分兵之后,战力就不足了,能不能再度抵挡住明军就不好说了。
吴友仁开口推托:“戴相,在下对瞿塘峡的布置并不熟悉,留下来也没多少助力。我看就在众将中择一人吧。而且,你我二人兵分两路,夹击傅友德,胜算更大一些。”
戴寿闻言,也不好强留,只得答应下来,安排平章邹兴留守瞿塘峡。他与吴友仁各领一军,沿江而行,救援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