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身为皇子,享受了皇家的富贵,也要肩负起皇家的责任。敢问有何志向?”朱标拿着一块儿方糕,递到嘴边,不经意地问道。
“愿为将帅,开疆拓土,保境安民。”朱樉放下手中的糕点,率先答道。
朱棡一脸正色地说:“为父皇分忧,使职差遣,必不辞。”
“大哥,我现在就想随军出征北伐,驱逐北元,建功立业。可是父皇不许。”朱棣前面说的挺带劲,待到后面一句就没了底气。
朱标听到三人如此说,暗自叹息。可见年少之时,皇子读书明理,深知自身责任,宫规森严之下,尚能克己奉公;然成人就藩,位高权重,天高皇帝远,便恣意妄为。
特别是老二,在封地胡作非为,惹老朱不高兴,差点儿夺爵,死了也没落好(谥号秦愍王)。相比之下,老三做得稍好些(谥号晋恭王)。这二位没被夺爵全赖懿文太子竭力维护。正所谓,没有约束的权力,都将走向灭亡。
朱标有意敲打他们,但此时老朱还没正式给诸子封王,不宜多言。于是,勉励二人道:“二弟、三弟说得好。身为皇家子弟,自当为父皇分忧,为国尽责,亦当严于律己,谨言慎行。”
“哎?大哥,你怎么不夸我啊!”听到朱标的话,朱棣不禁埋怨。
“你也不错。用功读书,免受夫子责罚,少惹父皇生气就更好了。”朱标自然知道朱棣的心思和能力。不过,这匹千里驹,现在必须好好约束,否则将来必生事端。
“老五,怎么光吃不说话呢?”朱标转头看着吃得正香的朱橚。
朱橚听到朱标问到自己头上了,连忙咽下嘴里的糕点,答道:“我志向不及众位兄长。现在年龄尚小,长大之后,父皇、大哥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朱标闻言点了点头,作最后的总结发言:“我等身为皇子,当为表率,或文或武,克忠勤勉,保我大明万世基业。”
“好了,快到开课的时辰了。众位弟弟,明日大本堂见。”朱标起身走向寝殿门口。
四人也知道时辰将近,回去迟了,恐怕要挨夫子的手板儿了,于是起身告辞。
“大哥,那我们走了。”
“走吧,切记读书要用心。”朱标站在殿门外看着四人,再三叮嘱。周围伺候的内官连忙下跪行礼。
待四人出离了春和宫门,朱标挥手让众人起身,来到院子的石桌前坐下,双手托腮,目视前方,发起呆来。
“秦、晋、燕、周四王,都不是省油的灯。高皇后嫡出,长幼排序,身份都不低。懿文太子名分早定,稳如磐石,他们也就绝了心思,就藩、守边。而懿文太子薨逝,一个个儿又动了做皇帝的心思。在老朱立皇太孙为储君之后,他们心怀不满,或撺掇易储,或意图谋反。最后,老四武力夺位,绝了懿文太子世系。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我魂穿了懿文太子,自然不会让自己身死在前,必须继承大统。”
“不过,分封之制,立强藩于外,枝强干弱,终非社稷之福;藩屏众多,禄赏无数,亦非百姓之福。老朱也意识到藩王势大,恐威胁中央皇权,对其进行了限制;建文自不必说,若非急于削藩,不致身死;老四靖难之后,深知藩王之患,厚赏而夺其权,大大削弱了藩王的实力,扭转了局面。然而,宗室藩王俸禄过高,繁衍数代,倾国之力难供养,此为累世之祸。但这里面好多都是老朱钦定的规矩,写入《皇明祖训》,不好随意更改,必须趁着老朱在位,徐徐图之。其法有三:
第一、降爵。皇室宗族,亲王、郡王等爵,降等承袭。有大功于国的,参照清代铁帽子王制度,特旨世袭罔替,但必须限制数量,并为定制,不许随意增加。
第二、减俸。降低各等爵位的俸禄,其实这事儿有明一代,视国力强弱,一直在进行。这回来个一刀切,一步到位解决问题。
第三、自力更生。老朱穷出身,为了让子孙世代享福,赏赐厚禄;为了皇家颜面,要求朱家子孙不能做官,不能经商,不事生产。一方面,这导致皇室宗族都成了寄生虫,靠国家养着的废物(不为国家发展贡献任何力量,不是说没才华),另一方面,皇族远支,累世降爵,到最后靠俸禄难维生计,又不能从事生产,只能干回老祖宗的本行——要饭,更加丢人。要施行第二条,就更要许其自力更生,不限制皇室宗族为官、经商、务农,法无禁止即自由。
“还有惩治贪污、改革赋税、发展军备、开疆拓土(北虏、南蛮、东倭、西番)、培养接班人等等,要做的事儿有点儿多啊。然等老朱驾崩,自己都四十多了,顶多再干二十来年,怕是宏愿难成。掌权一事,必须尽早谋划。虽说太子地位稳固,但是想干大事儿也不容易。不过,据说老朱暮年有意禅让,这倒是个机会。只要自己迎合老朱,心怀天下,做事果断,少些忧愁,再假托神明对未来做些预言,没准儿能哄得老朱屁颠屁颠地去做太上皇。”
沉思良久,朱标回过神来,揉了揉太阳穴,不禁感叹:“以后世眼光来看封建王朝,成败教训,要改的太多;成就千秋伟业,福泽万世,要做的太多。时不我待啊,争取三十岁上位,早掌权,早干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