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雪后面,和她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关于待会该说的事情,脑中已演练过无数遍了,但或许正因如此,我才为这一刻的终于到来而暗暗激动。
走廊上很安静,我们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我注意到雪身上纯白色的长袖睡袍——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穿成这个样子。
颇具反差的打扮,使她往日那副冷漠的形象变得温和许多,并带上了几分慵懒。
到门口了。
雪将门打开,站到一边:
“进去吧。”
看上去,她仿佛完全不介意我进入她的房间。
“打扰了。”
因此我没有犹豫。
连接玄关的是一个小客厅,这里只摆了两张单人沙发,壁炉放出的微弱火光仅够我勉强看清沙发周围的东西——而它也是整个房间里唯一在使用的照明物。
小客厅往内的区域则黑漆漆的。
大概是不希望我到处乱看吧......
如雪所愿,我收起多余的视线,坐到沙发上,随后雪也坐了下来。
“要喝什么?咖啡?”
“不用麻烦了。”
“嗯。”
“......”
“......”
雪在等我开口。
和我一样,她不打算说太多多余的话。
“那我说了哦?”
“嗯,让我听听,你所谓的真相。”
雪突然变得坦然,那双细眉微微下垂。
“先从最开始说吧......席慕尔小姐在自己的房间里遇害,致命伤在心脏处,按照逻辑,应该是熟人所为。而刚刚好......你那时和席慕尔小姐待在一起。”
“......”
不为自己解释么......
“我从席慕尔小姐的血迹中,发现了多余的水分......凶器的话,是被施加了固形魔法的冰锥吧?行凶之后,冰锥沾染了血,无法带在身边,便丢在了血迹上......席慕尔小姐死在自己的房间,等有人意识到异常,想必冰锥早就融化了。”
“很不错的想法呢。”
雪不动声色。
真是淡定啊。
不过,这仅是个小小的开头。
“多谢夸奖~~”
“......”
“我记得......你进入阁楼的时间是九点之后吧?席慕尔小姐则八点半就在阁楼里了,故你立刻去找了她。而九点四十分左右,领主来见那位贵族大人......你与领主都在当晚见了朋友,他们又都死于同一个凶手,不觉得很巧吗?”
“......”
像是不明白我的意思,雪沉默不语。
“领主和那位贵族大人只一起待了不到一个小时,你却花了整整两小时零五分。”
“那又如何?”
“......”
“......”
“我没记错的话,领主进出阁楼的时候,都有目击者......你离开阁楼的时间,却是未知的。”
“......”
“......若因为当时是深夜,倒也挺正常。”
我话锋一转:
“可你知道吗?在连接后门的那条小道上,我没有找到你的鞋印哦。”
“这......”
雪微微张开嘴,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
“那么,再来看看伯爵府的刺杀事件......根据尸检报告,伤口和席慕尔小姐的一模一样,且死亡时间刚好在领主结束演讲之后。”
“......”
“偏偏这个时间段,没有一个人看到你,包括我......基于此,警官先生们推测是你暗杀了贵族大人,然而呢——”
我拉长音调,好让雪听清接下来的话:
“换个角度看,明明还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根本就没来参加就职典礼,另一种是——你来了,全程都在,但无人发现。”
“......”
“怎么样,这个想法也很不错吧?”
我冲雪笑了笑,借此平复自己的心情。
雪紧紧地抿着嘴。
“......你的话,一如既往的模糊不清呢。”
“尽管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但我确确实实......是以真相的方向去分析的哦。”
“......”
“另外,根据警官们的资料,貌似你还被多个人目击出现在贵族大人的房间附近......这样一来,怎么想你都是凶手。”
面对我的结论,雪没有露出一丝的慌张或是尴尬。
“所以,这就是你的真相?”
“才不是~~”
“......”
“现在,才是真相哦——”
我不经意地朝房间深处那一大片黑暗的角落投去一瞥。
“先前我的推理,或多或少依靠了警官们的帮助,但......仅靠我自己去想,造成两起命案的方式其实并不止一种。”
“......”
“比如,阁楼命案中,能在席慕尔小姐处于绝对清醒的状态下刺入她心脏的——除了熟人,还有某些大贵族。”
只要血统压制能力足够强大,对方很难有所反抗。
我无法忘记一个多月前,那一排排向皇帝低下的头颅。
我听见自己的叹息在颤抖。
“雪,你是魔族......不,你是魔性定偶的宿主,对吧?”
“......诶?”
大概是完全没预料到我会说出这种话,雪的瞳孔一下子变得很大,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嵌进沙发里。
“你拥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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