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纯垂了眉,“我爸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总念叨你呢,你得空能去看看他吗?”
闻言,周池礼语气缓和了几分,“这两天有空了我去看看叔叔。”
易纯随即欣喜起来,“爸爸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周池礼默不作声。
管煜倒不耐烦起来,“我这正郁闷着呢,合着你是来找他拉家常来了,要不我走?”
没等易纯开口,周池礼已经捏着外套站起身,“我先回去了,你也少喝点。”
管煜没抬头,摆了摆手。
“我也回去了,你送我一程吧。”易纯连忙跟上。
俩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易纯坐到副驾驶上,俩人沉默了一阵。
随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麻烦你了池礼,我爸他总是……”
周池礼打断她,“我本就该常去看他的,应该做的,是我最近太忙疏忽了。”
“那你得空了打给我,我们一起去疗养院看他。”
周池礼点头。
将她送到住处后,周池礼将车停到楼下。
车内又安静下来,夜色静谧,空中有些半闪不闪的星子。
他摇下了车窗,点了根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
易纯的父亲易峥早年前是周延安的专职司机,后面易纯从记事起就是在周家老宅长大的,跟周池礼念同一所初中,高中。
再后来周延安得了一场重病,需要换肾,周家族里上上下下没有配型成功的,只有易峥配型成功,并且义无反顾地给周延安捐了一颗肾。
周家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给了易峥一笔巨款,周延安也时常告诫周池礼,要对易家多加照顾。
自此以后,小到易纯弟弟升学,大到易纯家里迁祖坟买地,都要找周池礼帮忙。
人一旦突然有了钱,就会变坏,易峥得了钱之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很快把巨款挥霍一空,还欠了一屁股债,三天两头地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周池礼去看望他,没有一次不是为了要钱。
一开始倒没什么,周池礼每次都耐着性子去看他,次数多了他也觉得疲倦,索性给了易峥一张卡,让白其定期往里面打钱。
几根烟完毕,他才发动了引擎。
呵,欠人情可真不好还。
想着小姑娘还在家里睡觉,她向来都怕一个人,不觉间便加快了油门。
他悄声进了门,厅内亮着盏微弱的小夜灯,散出一片暖光,他正欲去周时微的房里,一扭头,沙发上坐着一道黑影。
“怎么不开灯?”周池礼走过去,轻声开口。
周时微语气不善,“跟你学的。”
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怎么起来了。”
周时微也不回答,只倔着脸开口,“你去哪了。”
“管煜不痛快,我去陪他喝几杯。”
“呵。”周时微做样子嗅了一口,“可你身上并没有酒气。”
“因为我没喝。”
“那你去干嘛了?”
周池礼叹气,“坐着听管煜发牢骚。”
“就你们两个?”
周池礼郑重地点了点头。
周时微将手机里的照片举到他面前,“那这是什么?”
照片的角度,易纯正亲昵地歪在周池礼怀里,他正侧着头,看上去,好似在接吻。
周池礼不由得皱眉,“这谁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