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元看着桌面的状纸,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又再次拿起仔细看了下,突然冷哼了一声。
“大人是发现了什么?”宵歌轻声问道。
沈书元呼出一口气:“我就知道,陆千一的一些话,从不是随便说说。”
宵歌想了下:“哦,是之前给老爷去信问的事情吗?难道他们是来告老爷的?”
沈书元摇摇头:“我心里清楚,爹最看重我的仕途,不会让别人拿住任何把柄威胁到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信问了下。
可如今这状纸来了,只怕桐州这三年增加的赋税真的有说法了。”
“你看,这最后……”沈书元指着状纸模糊的印迹:“虽然看不出什么了,但这处的字迹明显比前面的小,而且很密。”
“可能是人名,很多个?”宵歌立刻明白了:“他们是来告当地的父母官的?”
沈书元将状纸放回桌面,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厅门外的发呆。
“大人是觉得此事难办?”宵歌问道。
沈书元缓缓摇头:“戚许重伤未愈,城中又乱的可以,户部最近也很是繁忙,我只是不想和戚许争执。”
“大人为何觉得会争执呢?”宵歌皱眉问道。
“戚许心善,涉及家人,只怕有些事情他一时又要想不明白了。”沈书元呼出一口气。
“他都卖给大人了,还要想什么?大人一纸死契,就能将他们分的开开的。”宵歌皱眉说道。
沈书元看着前方,又叹了口气:“若是今天我和他漫步京中,看到戚家四口在街上游玩,戚许应该也不会上前问候,只会回来和我舔舐伤口。
若是今天我带回的是他的父母,我心中也不会有所担忧,因为认也好不认也罢,此事戚许都会听我的。
可偏偏今天带回的是他的弟弟妹妹……”
宵歌还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差别是什么,只能看着沈书元。
“戚许良善,他当初卖来我家的时候是十六岁,弟弟好像也才十岁,他六七岁就开始帮家里干活,这个弟弟随便想想也知道,戚许定然是带着他长大的。
不然当初弟弟生病,他也不会让家里卖了他,给弟弟看病……”沈书元喃喃低语,也不知道是说给宵歌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爹娘偏心,他也是来了我家才看出些端倪,可爹娘偏心,又和弟弟有何关系呢?所以戚许的心里,定然从来也没怪过他的弟弟。
而现在他弟弟能带着妹妹一路而来,说实话,倒是让我看出了些戚许曾经的影子,连我都这么觉得,戚许见了应该会更加喜欢。”
宵歌点点头:“是啊,他虽然一身破烂,邋遢的很,但妹妹倒是整整齐齐,虽然也算不上干净,但一看就是仔细收拾过得,一点皮肉都没露出来。而且你看他瘦的两颊都没了肉,妹妹的脸还算圆润,一看就是有好东西,都给了她。”
沈书元却说道:“我不喜欢他弟弟,戚许良善,可我却从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宵歌一愣,随即说道:“在宵歌这,大人是这世间最善良的人。”
沈书元失笑出声,转头看他:“我虽这么说,但别苛待了他们二人,两个孩子一路而来,很不容易,吃穿住行都给好的,但有一点,看住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在府里乱跑。”
说完他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服:“我要去找下豫王殿下,对了,和于人八说一下,今晚我去戚府用膳,府里的这两个人,先不要说,和于人八也不用说,于天之……他也不知道是谁,就暂时不用管了。”
宵歌点点头,将沈书元送出了府。
秦逸景听说沈书元来见他,有些玩味的点点头:“让他进来。”
“豫王殿下。”沈书元躬身行礼。
“怎么?户部最近不忙了?沈大人都能出来四处走动了?”秦逸景冷哼一声问道。
沈书元当然知道,当日他让庄绍辉去找豫王的事情,等他回过劲,自然会把这笔账记在户部的头上,但又如何?
“章程已定,确实松快了一些,所以就在城中走动了一番,去庵堂看了看,听说了一些事情,便想着来问问豫王殿下。”沈书元不卑不亢。
“说来听听。”秦逸景坐直了身子,看着沈书元说道。
“说是难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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