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疑惑,却还是回礼说道。
“今日李大人之事,出乎意料,只怕后事不明,还望李夫人明白才好。”沈书元轻声说道。
“什么叫后事不明?你别想着欺负我娘,有事和我说!”跪在一边的李泽咬牙说道。
沈书元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他面前:“李公子?”
李泽没有理他,沈书元看到他没有否认,继续说道:“李大人今日为的是心中大义,清知佩服。可留于人世之人,还需被俗事所困。”
李泽站起来身:“你是觉得我爹死了,你就可以来大放厥词吗?”
沈书元摇摇头:“我是觉得,你爹走之前应该会交代你很多事,这其中定然有照顾你娘和你妹妹,李公子,沈某是怕你被丧父之痛所困,忘记托付。”
“那是我们李家的事情,和你无关。”李泽咬牙说道。
“你爹的死不是你家的事情,是西雍的事情,是皇上的事情,是全朝官员都在看的事情!”沈书元坚定地说道:“血谏,说的好听是全了大义,说的难听打的是皇上的脸!”
李泽冷哼一声:“打了皇上的脸,难道不该打吗?昌邑王做的事情,他都不管,难道还不该打吗?”
沈书元深吸一口气:“藩王之事,哪是那么简单的,婴儿之死已是定局,可此刻皇上若是下旨处置昌邑王,后果谁能承担?”
“已是定局,你们为什么可以说的这么冷漠?”李泽怒目圆睁。
“因为我们都知道,皇上不可能责罚昌邑王,所以这是定局……”沈书元有些冷漠地说道:“朝中四位藩王,但凡处置了一位,那对于剩下的而言便是唇亡齿寒,代表皇上要动藩王的主意了。
你有想过,为这些婴儿讨要说法的结果吗?
昌邑王若是揭竿而起,死的是更多的人,更别说要是藩王为了自保,全都起兵又该如何?
到时战事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战火纷飞,又有多少西雍的好儿郎要死在战场上。
而且西雍只要内乱,虎视眈眈的北珏,被迫求和的东渠,攻破皇城的跶满,哪一个会放弃这次机会?
你觉得这是皇上能承担的吗?”
李泽瞬间语塞,愣在了当下。
“这世间从来就不可能朗朗乾坤,昭昭日月,非黑即白!”沈书元长长叹出一口气:“所以你爹血谏也好,你们李家全都为了此事丢命也好,这件事都不可能如他所想!”
“那就让恶人当道吗?”李泽哑着嗓子问道。
沈书元摇摇头,抬手捏住他的肩膀:“不会!这世间有那么多双眼睛,有那么多的公道之心,这冤很多人记着呢。”
“记着有什么用?那些婴儿的命,那些家人的痛,那些受到伤害的人,要的是公道!”李泽说道。
“想要帮人伸冤,想要讨回公道,你得先有命!”沈书元放下双手:“就像你爹,此刻还能帮那些百姓做什么?”
李泽回身看了一眼棺椁,又回身看一眼沈书元:“你说他做错了?”
“唉……以身殉道,何错之有?可此事又岂是错对能说的清呢?”沈书元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的对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