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但对于宵歌而言,却不该这么简单。
那是他卖身赚的银子,每一笔他都会清楚的记得,是如何赚来的,用的时候也自然都会想起。
只有每一笔都由他的手用出去,他才能真的和过去的那个自己告别。
想起,释然,放手,这才是他离开南厢院必须经历的。
而不是觉得脱离了苦海,就和过去真的没了瓜葛。
不然若是有一天,曾经的噩梦袭来,他可能会被直接击垮。
沈书元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刚才那个脏字,是不是说的重了些?
唉……怎么谁都需要他教啊!
当天下午,他又写了一封书信送到了军营,说了下昨天对许经铭的一些猜测。
想着这次和原来只是想去见乔麻不同,孟将军应该会回信的。
过了两日还是没有收到回信,他心里有些焦急,但也不好再催。
“大人!”宋明走了进来:“刚才听到旁人说,好像孟家军开拔了。”宋明说道。
沈书元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他猜到了大军可能将走,所以才会想去一见,谁知道还是没见成。
他不由得想到那日牵着马离开的戚许,想到了柴房里劈好的柴,想到戚许的那句下次再来……
“天气渐凉,官道边确实不适合扎营了。”卢知意说道。
沈书元微微皱眉,他是真的没想到,孟炎还会回到西北,那这次来陵州到底是何深意?
“他们回西北也不会路过我们这处,也没我们什么事了,先干好县里的事吧。”沈书元淡淡地说道,就连远远看一眼,也是看不到的了。
当晚他坐在廊下,抬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宵歌拿着披风走到他的身后,披在他的肩上:“大人,再过几日就是小雪了,晚上太凉了。”
“你今年几岁?”沈书元没有动,轻声问道。
“十八。”
“在南厢院几年?”
“五年多,快六年了……”宵歌也抬头看了一眼。
沈书元点点头,那就是和旬生差不多的年纪进去的:“识字抚琴是原来就会?”
宵歌摇摇头,苦涩的笑了下:“在南厢院学的,学的也不精,主要就是为了讨客人开心。”
沈书元摇摇头:“学来的,终归是自己的。”
“大人说的是。”
这就是宵歌的苦涩,南厢院真的教了他很多东西,他若是没被卖进去,这辈子也不会识字。
可谁又愿意,是为了这种事情,而识字的呢?
“遇见我,你开心吗?”沈书元突然问道。
“遇见大人,是宵歌这些年,最开心的事情,就算大人没有赎回宵歌,也是一样。”宵歌笑着说道。
沈书元站起身:“宵歌,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你,尤其是我之前去问你的。”
宵歌微微一愣,来府里的这一日,他是真的没看出谁和大人有关系啊。
“所以赎你,我也是有私心的,不用把我想的特别好。”沈书元坦然地说道。
宵歌却笑着说道:“宵歌感谢大人的私心,也会护好大人的私心,大人请放心。”
沈书元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里。
宵歌笑着站在门外,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睹月思人?可今晚的月亮好小啊,不知道这思念能不能传出去呢。”
他又回身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不过,这么好的大人,哪里需要看到月亮才能思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