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的那个银袋,里面都不止五两了。
所以他是觉得,借此机会,一别两宽,也就两不相欠了吗?
若是如此,修封书信,说清便可,他沈书元像是不讲道理之徒吗?
他抬手揉了下心口,只觉得胸中闷涩,他本以为戚许懂他,信他,他们二人是知己。
现在看来,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
自己在戚许那处,估计也只是一个无法沟通的自私小人吧?
这一夜沈书元完全没有合眼,第二天早上到了前堂的时候,县丞被吓了一跳。
“昨日州府之行不顺?听闻大人回来的很晚。”县丞卢知意上前问道。
沈书元深吸了一口气:“不是,只是一些私事,让你挂心了。”
“那……”卢知意不知能不能继续问下去。
沈书元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微微摇头:“现在一切都还未有定数,县内大小事宜这段时间,一定亲力亲为,切莫让人钻了空子。”
“下官明白。”卢知意点点头。
卢知意是合昌九年的同进士出生,在茌临县先做的主簿,去年才升的县丞。
对县内的情况十分了解,做主簿时就帮了沈书元不少的忙,所以他升了县丞,沈书元的公务也轻快了不少。
茌临县在陵州境内不算小,而且连通东西,贸易往来十分繁荣,算的上是个富足的县了。
这也是当初为何是沈书元来茌临县,而杜蓝去的是覃县。
卢知意看出沈书元状况不佳,主动说道:“大人要不今日就在内堂办公吧,外面下官守着,若是有什么急务,再进去喊您?”
沈书元此刻已经有些头晕眼花,想了一下,最近确实没有紧急需他处置的事务,便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内堂。
桌面上昨晚摊开的文书,一份都没有处理,此刻他坐下身子,依旧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苦笑一声,转头看着窗外景致,脑海中却依旧满满的都是戚许。
“想他作甚?”沈书元喃喃自语:“时过境迁,再也回不去了,而且想要回去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一个……”
临近夏至,最近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午间刚过,天气便闷热了起来,不过一会天空响起闷雷,豆大的雨点,瞬间便将地面打湿了。
沈书元站到门边,雨水刚落,湿热的气息漂浮在半空,让他本就闷涩的胸口,更加的气短。
“大人!”卢知意走了进来。
“何事?”沈书元转头看去。
“门外来人通报,说是孟将军送了请柬过来,一定要交给大人亲收。”卢知意说道。
亲收?
沈书元微微垂眸,这意思不就是一定要带个答案回去吗?
不过请柬?只有自己,还是也有旁人,孟将军能请什么呢?
“走,出去看看!”沈书元整理了一下仪容,深吸了一口气,领着卢知意走了出去。
戚许也没想到,刚出军营的大门,居然就会降雨,此刻身上衣服尽湿,让他万分后悔,主动要了这个送信的差事来见沈书元。
这么狼狈的自己,只怕又会让他更加嫌弃吧?
但,一听闻有送信的差事,他的心就抑制不住的浮现贪念。
这种差事,清知是一定要见自己的,就算说不上话,看他两眼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