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可否。
他的手上还沾着正职的血迹,让黑衣官员觉得尾椎都是凉的,急忙讨好地笑,就差没摇尾巴了。
说到尾巴,他想起来自己的小妾好像就有一根。
摇起来颇有情趣,明天要不要借来用用?
“下一个。”
万和放下文书,随口吩咐。
东门的名字到底该怎么叫关他什么事。
一个独眼人推门就走了进来。
黑衣官员急忙执笔。
“……身材……脸上有独眼一颗……”
真是走运,跟先前一个一样特点分明。
万和接过文书看了一眼,在黑衣官员面前抖了抖:“这两张除了名字不是都一样吗?”
“没问题吗?”
黑衣官员额头的汗唰一下就下来了。
可不是好写吗?
这两个独眼人站在一起他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没问题!”
他硬着头皮道。
只要下一个人他能写出特点来就行!
“那就好。”
万和点点头。
只要这些独眼人的身份能入了文档得到朝廷承认,他是不在乎文书有什么问题的。
难道还会有人能冒充他们?
又一个独眼人走了进来。
黑衣官员手里的笔像是突然有了千斤重,怎么也落不下去。
这世间怎么能有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
妖怪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三胞胎,一定是三胞胎。”
他暗暗安慰自己,咬牙又写下了一张除了名字一模一样的文书。
然后是第四个,第五个……
当给最后一个独眼人开了一张一模一样的文书之后,黑衣官员终于崩溃了。
噗通坐到地上,觉得自己的前途大概是没了。
万和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独眼人的血脉过于强大。
就连东山晴那样强横的妖怪,都没办法在后代身上烙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所以除了细微处,这些独眼人最大的不同大概只有身高。
完全可以当成一胎十几胞来看。
“他是什么官职?”
看着黑衣官员哭丧着脸将十几张文书入了档,万和随手一指地上的尸体。
那是黑衣官员办事如此乖巧的原动力。
也是他曾经的顶头上司。
那一身紫衣耀眼无比。
“紫绶金章。”
黑衣官员一个激灵,以为万和在敲打自己,急忙站直了。
慎行司自司主万人王以下,只有三个品级。
穿灰衣的捕风密探,穿黑衣的黑衣行走,以及穿紫衣的紫绶金章。
分别相当于朝廷官制的九品,五品,以及三品。
比起九品灰狗的受人蔑视,寥寥几个三品金章是实打实的位高权重。
“给他补一个。”
万和伸手指了指独眼人东门。
他今天就打死了俩,万屠又杀了几个。
空缺应该多的很才是。
“这样不妥!”
黑衣官员下意识地就要拒绝。
官员任命岂能如此儿戏!
刚写了黑衣就要换紫衣。
当朝廷的官位是窑子里的姑娘,想上就上吗!?
“不行吗?”
万和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黑衣官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自己的老上司。
整个头都被拍烂了,真惨哪……
“没问题!”
黑衣官员拍着胸脯保证。
慎行司又不是他家的,他操的哪门子心?
更何况人家还手持天启帝的令牌。
……
功德坊,木家。
小胖子木仁真烦闷地踢了一脚自己的沙包。
人肉沙包牛二立刻抱着脚跳了起来。
他的脸憋成了绿色,却不敢大声喊叫。
木家家规森严。
下人被主人责罚的时候如果大声喊叫,则视为意图败坏主人的名声!
名声的重要性不问可知。
比性命都重要。
所以上一个喊出声的下人坟头的花都已经三尺高了。
他被埋在花园里做了花肥。
“可恨!”
木仁真连着又踢了牛二两脚还不解气。
“说,你是不是故意不带银子的!?”
他从小就有一种天赋,能看到许多常人看不穿的东西。
当看到万和二人第一眼的时候,就直觉这两个落拓汉子不同寻常。
给他做下人绝对合适!
可惜两人根本没搭理他就走了。
事后归结,小胖子将失败的原因归结到了银子没给足上。
所以全都怪牛二荷包里只有两角碎银。
“我们再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碰上那两个人!”
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为了早做准备,他甚至已经偷偷托人将金项圈换成了银子。
足足五百两,不信晃不瞎那两个家伙的狗眼。
“我的小爷,不可以啊!”
牛二大惊。
木家老太爷已经下了严令,最近无事不得外出!
木仁真生气了顶多踢他两脚,违反了老太爷命令必死无疑。
“我们偷偷溜出去。”
木仁真自然也是知道这条禁令的。
他眼珠一转,建议道:“我知道一个狗洞……”
牛二坚决不从。
开玩笑,他家小爷也不看看自己的体型。
狗洞就在那里他也知道。
问题是他牛二钻的过去你能吗?
“狗奴才!”
堂前上演了一场追逐闹剧。
木仁真嘴上虽然凶,下手却有底线,牛二自然不怕他。
不该答应的一个字都不松口。
“要是换成别的小主子……”
他心中暗自庆幸。
砰!
这一走神,他突然撞上了一堵墙。
牛二坐在地上头晕眼花地抬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少年站在他的前面。
“饶……”
他顿时魂飞魄散。
大房的少爷木天成是出了名的残暴!
撞在他手上的下人……
喀嚓!
小胖子木仁真还没来得及喊出住手,就看到牛二的脖子弯到了背后,脸上最后的神色全是绝望。
“二弟,你对这些下人太仁善了。”
木天成笑着跟木仁真打了个招呼,很好地隐藏起了眼中的不屑。
小胖子木仁真已经呆住了。
牛二从他小时候就跟在他的身边,与其说是下人,不如说是玩伴。
就这么突然死掉了。
“木天成,你这个禽兽!”
良好的家教,让他一时只能想到这个词。
木天成脸色一沉:“二弟,你这样说话我可不能装作没听到啊!”
他抱着胳膊,扬起下巴,傲慢地走向小胖子。
论武学天赋,他完全可以让木仁真这个废物两只手。
木仁真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他一时间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触怒木天成,又觉得不该这样想。
混乱之下,也不知道哪个想法是对的。
“怎么,你刚才的气势呢?”
木天成低头俯视木仁真。
当他兴奋的时候,两只眼睛一个大一个小,里面跳动着丝丝暴虐。
一点点将手伸向木仁真的脖子。
“怎么,你还想杀了你二弟?”
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小胖子木仁真浑身一松,大汗淋漓地逃了开去。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满头银发的男人。
他神色憔悴,身上冒着酒臭。
“爹……”
木仁真低低地叫了一声。
“原来是二伯。”
木天成迅速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神色。
只是低垂的眼中全是不屑。
这个二伯自从当年看走了眼,让女儿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外乡人拐跑了,就一直借酒浇愁。
时至今日已经是个废人。
如果不是当年底子打的好,又比他大了许多。
他一定要让这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知道厉害!
只不过二房如今还有些用处,连他爹偶尔也要笼络几分。
“你比你弟弟足足大了六岁,也好意思欺负他?”
“滚滚滚!”
白发男子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木仁真今年八岁。
也就是说木天成十四,年龄接近是木仁真的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