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天气很好。白清颜坐在北苑中,那几棵高大的松木之下。不远处,一声清越的鸣叫,是信鹞。
白清颜那日呼唤信鹞时,一连唤了几声,信鹞也没有回应。他还以为这鸟儿已经丧命。谁知道过了一会,信鹞就来了。只是它遍体鱗伤,羽毛倒戗,像是从哪里拼命挣脱而来。但是除此之外,信鹞身上羽毛颜色鲜艳,两眼有神。能看出来,它是被人收留了,精心饲养着。
会是谁?
第二日,白清颜发现房间屋檐下,挂了一个精致的金笼。笼门开着,里面摆好了鸟食和清水。收留信鹞的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只是后来,纪宁没有提起过信鹞与鸟笼。而白清颜也从不曾主动问他。
白清颜伸手将信鹞引下来,心中不由想起那日的事情。信鹞在他手臂上站稳,亲昵地嘬着他的手背。
“你来了?”
白清颜摸了摸信鹞的羽毛,解下绑在它腿上的信筒。
现在信鹞往返的时间越来越短,白清颜知道,这意味着姬何所率领的大燮使团,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
果然,信上问候了他的近况,询问他的住处。后面就是说,大燮使团已经进了狼邺的边境。狼邺方面派了精兵“狼邺铁骑”去迎接他们,但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那个人并不是这军队的正牌将军纪宁,也不是身为郡王的那位监军。
而是一名姓“傅”的青年文官。
“傅难道是傅琰?”
白清颜察觉一丝异样。傅琰的政务范围是民生,与军事八竿子打不着。为何他会顶替纪宁,去迎接大燮使团昵?
莫非,他就是接任冉尘的新一任监军?可他不是纪宁的政敌,与他不共戴天的吗?
一一就连自己之前刺杀纪宁,都是傅琰在主谋
白清颜知道,若是一个人被隔离在他本来的职责范围之外,那很大的可能,他将要被剥夺这份职责。而发生在朝堂之上,那么事情结果,将比免职更加严重。他急切地看下去,姬何的信中却没有旁的信息了。
白清颜进到书房,开始给姬何写回信。近况简略一提后,他就进入正题,要姬何记得专门要见见纪宁,最好能够宴饮一番。将那日纪宁对他说的情况大概描述后,他又将自己了解到的狼邺皇帝的异常举动写了上去。
“总之,一定要小心为上。此地郡王多疑,其心莫测。固然对我玉瑶深有敌意,意图险恶;对大
燮也是诸多堤防,敌意明显。姬何吾兄,万事小心,切切将己身安危置于首位,绝不可轻举妄动,更不可为了小弟铤而走险。祝安好。”
写完短信,送走信鹞,白清颜心中的忧虑更甚。正如他心中所说,现在不仅仅牵扯了纪宁的安全,更见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姬何也牵扯进来了。
那封来信还在白清颜掌心躺着,此刻已经攥成一团。他犹豫片刻,还是离开了北苑,沿着纪宁每次来探望他时所走的那条小路而去。
已经在将军府住了这么久,白清颜却从没有踏出过北苑半步。虽然纪宁没有将他关起来,他却将自己软禁在那一方小院。
是怕看到那间曾经作为"新房”的伤心之地?还是怕遇到将军府的主人纪宁?又或者,只是潜意识中将自己隔离,再不想踏入纪宁的生活半步?
到底是为什么,白清颜自己也不知道。
可白清颜一直走到了大厅前,都没有看到纪宁。最奇怪的是,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见到。
堂堂将军府,就算主人常年不在家,所以下人少了些。但四五十人总是有的。此刻竟然一个都不在,实在太过奇怪。白清颜才起了疑心,就听到不远处一声巨晌!然后就是一片暄晔,似乎谁在闹事。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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