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看着吧,你就看着你的内线,天灯是怎么在他头上点的?他是怎么死在你跟前的?”
韩行心里是分外地焦急,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最残酷的,就是赵大贵点了天灯。
而赵大贵却还在昂着头,一点儿也不害怕,大声地喊着说:“韩先生呀,韩大寨主,我今天终于是看清了,你说对我如何好,如何好,却是点我天灯。原来我也是一心一意跟着你,为你死连眼睛都不眨,今天却是落了个这样下场。我一切都是为你好,你却执迷不悟?弟兄们呀,看清了吧,这就是韩大寨主,他怎样对待我,也是怎样对待弟兄们……”
赵大贵的乱喊乱叫,在匪兵的心目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有的为韩翼屈这样对待赵大贵感到寒心,感觉到韩翼屈这个人心狠手辣,自己是不是以后也会落到赵大贵这样的下场?有的人害怕自己也遭到了这样的残害,而更不敢对韩翼屈心存二心了!有的人就心存异心了,在这样的土匪窝子里,命不保险,还是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正在这个时候,韩行对韩翼屈说:“韩大寨主,你赢了,我们不打寨子了。可是我奉劝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想想你做的这些事情,对得起谁呀!?别说对不起民对不起国,就连自己的弟兄们也对不起啊!?”
对于韩行的独断专行,张大千有些不乐意了,对韩行小声说:“韩科长呀,攻打兰沃,这是赵健民司令的命令,也是全体聊堂支队的任务。还没有和大家商量,你就这样决定了,是不是有点儿太专横了呀!?”
张大千的意思很明白了,我是聊堂支队的队长,况且还有政委和参谋长,你其实是个支队以外的人。甩开了我们,你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呀!
就连柴龙和李善亭都歪着眼睛看着韩行,显然是对韩行颇有微词。
韩行只能说:“你没看到赵大贵的头上点着了吗?再商量,赵大贵就完了。赵大贵现在已是我们的内线,也就是我们的同志了。我们能救他而不救,这就是我们的责任了!兰沃村现在不进攻,不代表着以后不进攻?”
柴龙问:“现在部队都已集结在这里,就等着一声令下了。以后,你指的是什么时间?”
李善亭也来了劲了:“我们整个的聊堂支队,是整个进攻的一部分,停止进攻,我们要向赵健民司令请示的,我们没有这个权利?”
“容我想一想,容我想一想……”韩行只得蹲下了身子,使自己的脑子静一静,思考一下。
这时候的赵大贵还是矗在了围墙上。韩翼屈心里有个老主意,你要是进攻,我就点赵大贵的天灯,他拿着赵大贵当了兰沃的人肉质牌。
韩行的脑子有些乱,真要是进攻,赵大贵惨死,这不是自己的心里期望的。可要是不进攻,那也是有违军令之嫌,是要受到纪律处分的,而且聊堂支队也将背上黑锅。
韩行左思右想,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他只得去找五连的连长吴小明。吴小明其实离着韩行并没有几步,正在严密注视着眼前的战况。
“怎么办?”韩行对吴小明说。
“不好办,”吴小明说,“我的枪就是打得再准,打死了赵大贵后面的几个,可是你能保证他们不打赵大贵的黑枪。赵大贵被绑上了,还是逃不出来。”
韩行再问:“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了?”
吴小明知道,这是韩行在求自己了,一般的情况,自己的上级,绝不会来求自己的。可是现在,韩行司令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是真想救赵大贵,可是随意撤军自己又没有这个权力。真是救也不是,不救又不行,两头为难啊!
吴小明想了想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精确射击和偷袭相结合。还有,你得配合着我们,做成撤兵的假象。”
韩行是干什么的,当然明白了,吴小明使的这是缓兵之计啊!明着撤兵,暗着偷袭,救出赵大贵。可是这个偷袭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必须是二般的人,才能干成这样的大事。
韩行又问:“派谁去偷袭?”
吴小明又说:“非李大中莫属。”
韩行明白了,整个作战计划已在脑中形成。他这回对张大千如此如此说了一番,张大千点了点头说:“你自凡给我说了,就是给我商量了,出了事情,当然我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