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阁在沛国公府后院的南侧,人际不多,尤为清静。初夏的斜晖从窗口透进来,洒在地上,斑驳点点。
“沛国公府豪门阔气,顾四小姐可还住得惯?”宋月桐打趣。
“再阔气,能比得上那金碧辉煌的皇宫后廷之地吗?”顾卿之反问道。
二人许久不见,一见面便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逗趣,格外亲昵。
“本来应该早些时日来看你的,可是出宫不易。要不是今日长宁公主去求了皇后娘娘,咱们姐妹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宋月桐说道。
“你现在在给长宁公主当伴读?”顾卿之问道。
“皇后娘娘本来是让我跟着乐华公主和长宁公主的,但乐华公主见了我,成天的生气。毕竟不是一个母亲肚子出来的,我是皇后娘娘带进宫的,乐华公主看了我自然生厌。所以现在只跟着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脾性倒是挺好的。”顾卿之说道。
“就是有些娇宠,毕竟是皇后嫡出的公主。”宋月桐笑道。
“皇上皇后都宠着她,自然娇惯些。”顾卿之边说边引着宋月桐坐到窗边的藤榻上,仔细打量起她来。
宋月桐今日的蜜合色裙衫清清爽爽,衣衫质地也比她在庆州时所穿好的太多。半翻髻上也只插着一根紫玉垂珠发簪,倒是一对绞丝东珠耳坠,引人注目。
顾卿之伸手轻轻扶上耳坠,叹道:“真是名贵!皇后娘娘待你真好。”
宋月桐的脸颊忽的绯红起来,低头含笑,只是不语。
顾卿之心生奇怪,试探着问道:“难道不是皇后娘娘所赐?”
宋月桐思量了片刻,终于说道:“是太子殿下。”
顾卿之一愣,随即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看看四下无人,侍女丫头都站在远处,赶忙把窗户关上,在偏阁来来回回走了几道。
“卿之,你怎么了?”宋月桐看出顾卿之不对劲,便问道。
“你好大的胆子!这私相授受的罪名,太子殿下能担得起,你却哪能担得起?”顾卿之一焦急,开始埋怨宋月桐。
“不过一副耳坠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宋月桐反倒比顾卿之还宽心。
“太子殿下对你有意?”顾卿之问道。
宋月桐犹豫了半天,支支吾吾地也没说出一句话,顾卿之着急的很,抓住她的手说道:“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宋月桐见她如此,便说道:“我与太子殿下也就见过几面,都是殿下给皇后娘娘请安或是去瞧长宁公主的时候遇见的。”
“莫要诓我!单单见几次面,太子殿下能送你如此贵重的东珠?”顾卿之穷追不舍。
“殿下之前就已听说过我,皇后娘娘也时常在他面前夸赞我,再加上长宁公主有心撮合,所以就……”宋月桐欲言又止。
“月桐,你真是糊涂呀!”顾卿之又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当今太子,他的婚事岂能由他自己做主。更何况,你,你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出生是不高贵,但也不是什么低贱的人家。且我根本没有觊觎太子妃的位子,良娣、良媛皆可,再不济,承徽、昭训也行。”宋月桐义正言辞地回道,竟把顾卿之说的哑口无言。
“我知晓你心比天高,可是这次真的是太冒进了。”顾卿之冷静下来了。
“皇后急着要给殿下选太子妃,到时候殿下去求皇后娘娘,或许娘娘首肯,将我指给殿下也未可知。此刻我若不冒险一把,殿下真的有了太子妃,再想纳我入东宫就更难了。”宋月桐解释道。
见顾卿之抿嘴不语,宋月桐拍拍她的肩头,说道:“虽然有些困难,但还可以拼一下。你瞧,殿下对我有意,我又心属殿下,两心相悦最是难道;且是皇后娘娘把我从庆州带过来的,平日在宫中,娘娘也对我疼爱有加;还有长宁公主暗中相助。如此,我的胜算也是挺大的。你呀,莫要担心了。”
“可是你的心性,怎肯屈居太子妃之下,别说是承徽、昭训,就是给你良娣、良媛,你也是瞧不上眼的。”顾卿之道。
“原先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在这宫中待了也快有一月了,明白了一个道理。”顾卿之望着宋月桐,等着她的下一句,“宁可做太子殿下的妾,也不做亲王殿下的妃。”
“你是在宫中瞧见英贤妃受宠才有这番感悟的吗?”顾卿之叹道,“且不论她自身好不好,她毕竟是南潞国的公主出身,母家的势力在那儿摆着的。”
“你只看到了你能看见的,还有你看不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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