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成了帮两个大佬倒酒的小跟班,全程看着金榜……
“赵吉中进士,赵家还有一个赵元雄也是本次科考,赵元雄是京试会元,铁定是圣进士,赵家又发达了,赵勋这个老小子又威风了。”杨知府道。
抱山狠狠喝了一大口酒:“但愿林家兄弟俩争口气吧,否则,赵家可就真的欺到林家头上了。”
“放心!佳良小子我不敢保证,林三公子,铁定榜上有名,而且说不定比赵元雄还强些。”
一百个,两百个,第两百七十个的时候,秋墨池的名字出现。
章浩然、曾仕贵等人向秋墨池祝贺,秋墨池紧紧地握一握林佳良的手,以示回应,他没有欢呼。
紧接着,霍启出现。
李阳新出现。
在这一榜还剩下最后十多个名字的时候,章浩然出现!
但章浩然没有丝毫的兴奋,他甚至都有点不敢看林佳良。
林苏已经废了,林佳良的名字至今还没出现,他不可能比自己还强,他落榜了!
林家两大天才,一朝尽废,林家崛起之路,何等艰难?
出租院里,暗夜、绿衣、陈姐怔怔地看着金榜,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快出现啊,快啊,不在乎第几名,赶紧出现……
海宁大堤上,玉楼的指甲都深深陷进了肉里,她紧张得无以复加,榜快放完了,相公呢?三公子呢?为什么一个都没看见?
曲家,曲秀一个人站在逸仙院楼顶,盯着巨榜,她胸口起伏,牢牢抓住楼顶栏杆,夫君,夫君!你快出现,叔叔已经完了,你不能完,林家需要你,曲家也需要你……
又一个名字跳出,曾仕贵!
排名是倒数第三位!
这个名字一出,曾仕贵猛地一震,吃惊地看着巨榜,揉揉眼睛再看,清楚明白,曾仕贵,曲州吉城!
是他,他居然中了!而且是赐进士榜第三!
“曾兄!恭喜!”林佳良脸上有真诚的笑容。
“林兄!我能有今天,靠的可全都是你们兄弟,我能中,你一定更能中!”曾仕贵紧紧地握住林佳良的手。
“但愿吧……”林佳良心头寒风吹,遍体生凉。
这榜快放完了,他的名字依然没有出现,或许只印证了一点,他落榜了!
曾仕贵能中,的确能给他信心,但是,这信心并不足,因为他跟曾仕贵不一样,曾仕贵没有卷入朝官的是非圈,而他林佳良呢?在朝官的心目中,是不可录取之人,如果他在候选进士名单中,皇帝陛下硬是将他的名字给去了,他又能如何?
倒数第二个名字,张宏!
张宏的名字一出,引发了一种奇怪的浪潮。
张宏自己傻了。
什么?我只是赐进士?离圣进士一步之遥?
圣家出手,改变他的命运,但最终却是棋差一着。
赵元雄道:“张兄,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你毕竟迟了整整两个时辰,如果多给你两个时辰,必是圣进士!”
张宏的牙慢慢咬上,他找到了罪魁祸首了,罪魁祸首就是林苏,如果不是他,他如何会浪费两个时辰?如果不是他,他就跨过了赐进士和圣进士的天堑,于张家意义之大,无与伦比,踏足圣进士,有与圣家联姻的资格,踏不进去,联姻又会再起波澜,一步之差,真正天差地别……
赐进士最后一名出现,左春郎,在林苏手下逃生的左春郎,事实证明,左家付出一支玉毫宝笔还是有价值的,换来了一个文心大儒。
名字全部放完,逸仙院的曲秀慢慢软倒,她的眼中,泪水奔流。
呼地一声,一条人影冲上了楼,是她妹妹曲娟,曲娟大叫:“姐姐,为什么他们全都落榜?全都落榜?连晋哥哥都没上……我找过爷爷,爷爷将自己关在书房不开门……”
曲秀慢慢站起:“妹妹,曲家的风暴要来了,文道之上,咱们败了!大败!一败涂地!但商场之上,咱们还必须抗争,从今天起,你跟我一起,我们姐妹俩为曲家争那一线生机!”
海宁江堤,杨知府和抱山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不管三公子如何,至少二公子是落榜了,二公子绝不可能是圣进士。
他们还不知道京城那则流言,如果知道的话,估计现在就崩溃了。
玉楼脸色苍白:“这就完了?……杨大人,抱山先生,你们说话呀……”
抱山轻轻叹口气:“还有一张榜,但是……但是……那榜太难了……玉楼姑娘,你别在这里站着了,先回吧,有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玉楼杵在那里,让大家都紧张了,江滩外围,几千人也都伸长了颈,他们看不到官印里面的情况,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期待。
洪灾过去了,海宁江滩是前所未有的美丽,所有人都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三公子,但今天,他们更希望听到林家兄弟金榜题名的好消息……
金榜放完,天地陡然一震,青光弥漫,巨榜转青。
圣进士榜,圣进士不是皇帝赐的,而是圣殿直录的,就连皇帝都不知道圣进士榜里的人是哪些。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青色一出,一种无形的威严凌盖天地。
这张榜,将决出神圣无比的圣进士,这张榜,也将决出今科殿试的前三甲,状元、榜眼、探花郎。
圣进士与赐进士同属进士,从文心摘取、大儒称号、任职为官种种东西来看,似乎并无二致,但是,区别大得很,圣进士,是圣殿注册登记的,赐进士,不上圣殿名录,圣殿后期但有招录,也只会录取它自己承认的“学历”,不承认皇朝“学历”,所以,圣进士才会如此让人动心。
第一个名字浮现,名号比刚才的金榜大了整整一圈,名字呈现,赵元雄。
赵元雄心头猛地一跳,踏入圣进士榜,是他自认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开玩笑,京府会试榜首啊,会上不了圣进士榜,绝没想到,居然会是最后一人,差一点点就掉了,一时之间,他喜、羞还有一丝后怕的情绪,浮现心头。
他身边的几名学子齐声祝贺,除了张宏之外——张宏还在那里迷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