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声时,有宫人端着孟常宁咳出的血帕,放到孟庆云面前。
孟庆云颤抖着唇,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这是……?”
宫人看着他带血的刀,心惊肉跳地解释。
“回将军,这是孟大小姐所咳血的证物。掖庭那边说,先前曾有个死于肺痨的宫女,她还留下了一些东西,没来得及扔掉。令爱…很可能是误用了什么。”
闻言,孟庆云双眼通红,痛苦万分地哭喊:“为何?为何那些东西不赶快烧掉!”
“陛下已责罚了掖庭,但她们到底不是故意的,总不能杀了吧。”
那宫人哆嗦嗦:“您…您在这儿喊冤,很叫陛下为难。”
孟庆云的双手紧紧攥住,指节发白。
再度抬起头时,他眼神空洞,木然地道:“我知道了。”
于是,失魂落魄地回了府。
“老爷!”孟夫人已经醒了过来,抓着夫君痛哭不已。
“宁儿怎么会死,你去宫中,陛下如何说?”
孟庆云的双手无力地下垂,嘶哑地道:“陛下说,宁儿是被掖庭染病的宫女传染了。夫人,我看见了血帕,好多血…宁儿该多难受。”
“不!不!”孟夫人悲鸣一声,浑身痛苦地痉挛着。
“老爷,怎么办,怎么办啊?”
关键时刻,孟庆云成了妻子的主心骨。他闭了闭眼,沉声道:“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关键,是要先将宁儿下葬,叫她入土为安。”
又对徐伯,哑声道:“快马加鞭写信给岁安,快叫他回家来见妹妹最后一面……”
徐伯连忙道:“老奴这就去!”
而孟夫人瘫在孟庆云怀中,只无声地哭,没了力气。
此事,亦很快在全城不胫而走。
传到荆王府时,本卧床看书的宇文期,生生扯下了指甲盖厚度的书页。
他心跳加速,俊美的容颜上满是震惊与不解。
于是立刻叫来了李良。
李良一进门,就被一本书砸得劈头盖脸。
他立刻惶恐地跪下:“王爷,您别动怒。奴才若哪里叫王爷不舒服了,奴才自行了断,但…您得让奴才知道是为什么死的?”
宇文期怒斥:“你还说,本王问你,你怎么办的事?”
“办的事?”李良一怔:“王爷说的是哪桩?”
“还能有哪桩!”
宇文期谨慎地压低声音,目露凶狠:“你告诉本王,你为何杀孟常宁?”
“什么?孟大小姐死了!”
李良一听这话,吓得脸色‘唰’一下白了,胆战心惊地磕了好几个头。
“奴才对天发誓,奴才只是把您给的药,洒在了老鸭汤中,没自己加过任何东西!”
眼见李良一脸惊恐的神情,宇文期这才缓缓恢复了理智。
“那到底是谁?”他脸上的表情混乱极了,急促喘着气,双眼毫无焦距。
谁杀了孟常宁?
昨日,李良在去宫中时,刚好撞见了孟常宁和黑鹰的谈话。
这女人竟与东宫勾结。
他让李良在老鸭汤中下药,也只是因为担心她投靠东宫后,会暴露他的秘密。
那药顶多让孟常宁成个又聋又哑的瞎子。
就算他再恨她的朝秦暮楚,他也没疯到杀了她。
可,竟然有人比他还疯。
宇文期倏地想到了一个人,神色一冽:“王妃呢!孟昭歌作何反应?”
他要知道孟昭歌的反应。
李良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去了梅苑,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