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四岁那年,我就被强/暴过。”
付清词淡定地说出这句话,惊得林姿差点扔了手里的笔记本,什么鬼?她吃惊地抬头看着她。
必胜法,就是曾经被强/暴?
林姿不明白付清词在说什么,可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放下了笔记本,打开了录音笔,放在靠近付清词的地方,“付小姐,相信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和陆言对抗的律师,只有我们林顾所的老大顾以安,如果你不介意,我会找他帮我们。”
“当然。”付清词拿过了录音笔,说起来,“为什么我的口供里,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有着前后不一致,是因为那些回忆,本来就是分开的。十四岁的我,和二十四岁的我,所有的记忆,都重叠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姿没有说话,只是听着付清词的,娓娓道来。
是,付清词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好像,她是一个说故事的人,声音再动听,却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
“就是这样的两段记忆,我没办法冷静下来,更没办法分清楚哪些是那天晚上经历的,哪些是我记忆里的过去······”付清词说到这里,扑到林姿怀里哭了起来。
是真的哭了。突然得让林姿不知所措。
“付小姐······清词······”林姿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看着付清词哭成这样,“所以,你已经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前后口供不一致。但是你的意思,是不是十四岁的时候,强/暴你的人也是,陆予?”
说实话,林姿还是不信。
付清词太聪明了,她今天的话,简直就是在教她怎么打官司。她是一个当事人,却能比律师更冷静。
先留下这么多的矛盾点放任别人去攻击,然后一个转身,却带出了更可怕的事,她的确是准备好了,要给陆予致命一击。
“我不知道。”付清词终于停止了痛哭,整个人坐直了身子,看着林姿,不断地摇头,“我那时候太小了,房间里太黑了,我根本就看不见他是谁,出事之后,我也不敢告诉任何人。我怕别人会看不起我······”
好极了,这种心理,拿捏得太准确。不需要记录她的话,林姿仍然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性/侵案,其实是非常难打的。不要说是像付清词这种,没有留下任何实质证据的案子,就算是在床上被抓住,男方也一定会曲解为你情我愿。
而男女情/事上,到底要怎么去辨别他们是不是自愿的,这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了。
所以付清词很聪明,她打的,是感情牌,让别人发自内心地,同情她可怜她。
“那天晚上,曾经的那种感觉全都回来了,我没办法面对自己,我只想赶快把自己洗干净,彻底洗干净!”付清词的话语激动起来,她抓住了林姿的手,“你知不知道,那种屈辱的感觉!?”
屈辱······
林姿的记忆,回到了那个晚上,她来求陆言的那个晚上。他对她,没有丝毫温柔只有暴力和羞辱的那个晚上。不过一个瞬间,林姿清醒过来,差一点,连她也中了付清词的圈套。
一个名叫“共情”的圈套。
人类都很容易,在情感上和别人产生共鸣,当共情效应达到一个高度的时候,你就容易忽略很多事,逻辑,事实,甚至是智商,都会消失。
付清词当天去洗澡,已经不再是被告方可以攻击她的点,因为她洗掉的不是证据,而是屈辱,是伴随了她十年的痛苦和屈辱。
林姿看着付清词,她是真的,太小看她了。
“付小姐,这些事,你全都很完美地解释了。那现在,你能说说你和陆予小时候的事吗?或者说,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曾经有过感情?”林姿像一个律师一样发问,心里却是越来越平静,因为她知道,她的当事人,一定能给出一个满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