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浅田教授的原话,我至今还能想起他说这句话时,悲愤与无奈的样子。
在实验过程中,胡建强一如既往地表现的很谦虚,对浅田教授几乎是奉若神明。但是看得出来,除了学术上的问题之外,他在刻意和我们保持着距离,实验室里的其他两个年轻人和我们相处起来很愉快,但是也绝口不提工作之外的任何事。
我们的生活除了在实验室,就在那个四室的套间里,和我们住在一起的两个年轻男人很规矩,因为他们几乎不和我们交流,只会在每天睡前确定我们在屋里,至于他们白天在哪里,我们无从知晓。我们一直没有询问他们的名字,但是该有的称呼还是有的,总不能张口就是“喂”!
其中一个高点的,已经知道了他叫小刘,并且,从他和他同伴的日常交流中,我也确认了,他就是那个被丈母娘逼得快跳楼的小刘,一想到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或许还能间接地帮他组建一个美好的家庭,罪恶感好像也不那么严重了。
我与浅田教授说起此事,浅田教授先是一脸吃惊,问我为什么中国的丈母娘这么凶,会把女婿逼得快跳楼,接着又严厉地告诉我,背地里谈论别人的隐私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老师,这件事在中国可算不得隐私,因为它是中国千千万万适婚年龄的男青年共同面对的问题哦。”
我知道,日本的年轻小夫妻大都是租房住的,而且他们也乐在其中,从未觉得是负担。
另一个矮点的,他让我们称呼他为Cage,因为他的偶像是美国影星尼古拉斯.凯奇,所以,他给自己取了这么个英文名字。仔细看,除了身高,他的长相和他的偶像还真有几分相似,同样的长脸和高鼻梁。
有好几次,我挑起话题和他们攀谈,试图从他们口中套出点关于江楷瑞以及他们这个犯罪团伙的信息,可是很显然,他们早就被打过预防针了,而且,与我这个还在校园里混日子的愣头青相比,他们可老练多了。除了生活问题,他们对于其他的一概闭口不谈,我甚至想过利用美色勾引他们,然后逃出去,不过当我意识到这是个极其疯狂的念头后,连自己都吓出一身冷汗。
在实验的过程中,进行的并不顺利,期间由于培养皿感染问题,一切工作得重新开始,虽然我和教授都急着走人,但是着急是没有用的。
就这样过了两周,我们每天都去实验室报道,而难缠的实验环节设计以及复杂的数据分析已经让我们也没有了要逃走的想法,一方面这不现实,另一方面,所谓的知识分子都是极其爱面子的,浅田教授也不例外,就算是被人强迫做事,也要展现出来自己的专业高度来,不然岂不成了知难而退?
期间,Fanny来过一次,说是来检查我们的工作,可是很显然她对此一窍不通,也丝毫不感兴趣。看得出来,她对胡建强很信任,只要是他说没问题的,她一概不会再过问。
时间进入到了6月底,一连几天的阴雨天气,让空气变得闷热潮湿,我们每天虽然都在气温偏低的空调房里,但是水土不服的迹象初见端倪,我年轻体健倒还好,浅田教授已经憔悴了不少。
一天下班后,我整理好当天的数据后准备回居所,我们住的地方和实验室在同一栋楼里,大楼的门禁是指纹控制的,所以,我也去不了别的地方。浅田教授这两天感冒了,服了感冒药后有嗜睡的症状,今天他提前下班,这会儿应该已经休息了。
我打开房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听到开门声,他侧过头看了看我,是江楷瑞,小刘和Cage两人都不在。
虽然已经快过去半个月,但是我对他的印象还是没有改观,他捏着我的下巴威胁我的神情还历历在目,我假装没看到他,径直走到浅田教授的门口敲了敲门。
“老师,喝完药好些了吗?”
浅田教授的门开了,他披着外衣,虽然一脸疲倦,但是神色和悦,“我没事了,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了。”
“嗯,那就好,您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我转身就走,浅田教授叫住了我,“杏子,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我一脸迷茫,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快速地在脑海里排查了一遍,难道今天竟是农历五月二十五,我的生日吗?
对啊,今天既然是我的生日,家里人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我要是一直不接,他们肯定会急坏的。所以,沙发上的这位不速之客就是为此事而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指了指江楷瑞的背影,问浅田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