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恨某杀了你叔父?”
怎会忘记,此生难忘,这仇恨铭刻于心。
虽然心中万般愤恨,但是吕布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我的叔父是何人?布忘了。”
“好,奉先,待到长安,便是我们的天下,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那是,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再次大口饮酒,眼神愈发迷离,“这皇帝喝的酒,就是不一般!”
“是啊,义父醉了!”
“某没有醉!”
此处,吕布说着天大的假话,盘算着最后的计划。
那处,李儒用着残酷的刑罚,拷问着无名的俘虏。
连续的刑罚,竟连囚犯的名字都问不出来,李儒无奈,而又长叹,这才是正真的死士,义士,忠诚之士。
想到忠诚,李儒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神兵天将,吕布奉先,可忠于主公?
从吕布归于主公帐下到现在,战事,家事,大事,小事,每一件事都在体现着吕布的忠诚,可是,这过度表现的忠诚,却成为李儒心中的疑点。
此次粮仓被烧,李儒便怀疑吕布,然主公对吕布信任至极,只能从眼前这人入手了,只可惜拷问无果。待到长安,再做打算罢。
李儒在这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吕布也在算计着接下来的事情。
车中董卓真的醉了,开始胡言乱语,“某要那玉玺做官印!某要做天下第一人!某要坐皇位!”
做好打算,最后一颗棋子,已经握在手中了,对着棋盘上的死位,缓缓落子。
“义父,奉先这坛酒,还有许些,义父饮否?”
“要,来,酒来!”
吕布端起酒坛,缓缓走向董卓,每一步,都有些沉重。
董卓双手接过酒坛,举头豪饮。
“义父,你的领口有些乱了,奉先帮你整理下吧。”
“劳烦奉先了。”
“不劳烦。”
带着微笑,手指微动,护腕处,取出一把精铁小匕首,锋利的有些不像话的匕首。
“义父,千万不要动。”
手腕轻轻地移动,匕首像死神的镰刀,划过董卓的咽喉,像清风吹过皇宫里那颗枯死的老梧桐一样,安静,平和,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痛苦。
董卓觉得喉咙里的酒变得有点甜,好像血的味道,想要开口询问,发现自己却发不出声,拿酒坛的双手也早就没有力气了。
酒坛滑落,烈酒流出,血酒相融,发出异样的气息。
那是应该是死亡的气息吧。
吕布单手接过酒坛,嘴里微微念着,这酒坛,碎了可不好,。
董卓瞪大自己的双眼,看着吕布,恐惧,不甘,疑惑,不解,所有的负面情绪,交合起来,那种眼神叫做绝望。
无力的感觉传至全身,脑子也似乎停住了思考,什么玉玺,什么皇位,什么春秋大梦,如烟消散。
“义父,你醉了困了,我扶你睡下吧。这真的一点都不劳烦。”
轻轻地把董卓平放,安静地,就好像真的睡过去一样,可惜,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吕布心头涌现无数场景,见那日叔父临死托付,必除国贼之遗志,又见那日一个丁点大的小屁孩一脸认真地说着将计就计,又是那日与张扬的争斗。一幕又一幕,走马观灯。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脑海中的画面,收埋在心底。
转身,看见了角落里的那个胆怯的女子,直勾勾地盯着吕布看着,她看着全部过程,没有尖叫,没有哭喊,眼中有恐惧,但是更多是感激。
吕布笑了,真的笑了,笑的很灿烂。
轻轻地把手中的匕首递给那女子,转身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