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洛阳城里很明亮,不是万家灯火,而是那焚城的火,火没有被扑灭,民众四散逃命,没有人顾及那还在燃烧的焰火。火光明亮,却是冷冰冰的,像冰锥,刺穿胸膛。
洛阳,真的死了。
“蔡邕,洛阳没了。”司徒王允背负双手,任由狼烟拍打着他的脸,似乎一日之内,整个人老了十几岁,没有了先帝在时,司徒的威严与气质,好像和这洛阳一样,心死了。
身旁朝中百官,司徒王允只与蔡邕说。
二人因琴相识,因文相知,相交多年,交情深厚。朝中虽有百官,除蔡邕,皆木头也。
“司徒大人。”蔡邕站在王允的身旁,不知说些什么。
“伯喈,大汉,真要毁于我等之手?”
“司徒谨言,天子还在,大汉不亡!”
“董卓不死,大汉必亡!”
惊天霹雳,雷声轰鸣,雷声掩盖了王允的声音,只有蔡邕听清王允的话。
一滴,两滴,无数雨水地落到地上,冲刷着肮脏的洛阳。
“司徒,不要淋雨了,快些进车避雨罢,万事皆会有转机。”
王允没有想动的意思,雨水淋湿了他有些惨白的脸,淋湿了他有些脏乱的衣物。他盯着那破损的宫殿,残破的洛阳。真的会有转机么?
一样在洛阳,董卓的太师府此刻显得那么特别,格格不入。厅堂里,董卓衣着华丽,端坐其上,身旁,献帝刘协正襟危坐,着金身龙袍,却未带帝冠,战战兢兢,不敢出声。座下,十几将领,皆身披铠甲,神采奕奕,李儒书生装扮,羽扇玉冠,衣冠楚楚。吕布自然也在人群之中,只是此刻的他心情有些复杂,不像其他人罢了。
李儒见人已到齐,开口道,
“主公,诸位将领皆到齐,士卒兵马兵器也已点清,财物也已经收好。车马备齐,朝中官员皆在城西等待,只待主公令下,便可出发。”
董卓听李儒之言,下令道,“好,各位听令,即刻出发行军,目标,长安!”
拉起旁边孩童的手,“陛下,我们出发吧。”两人走出厅堂,众人紧随其后。
府外,几辆车马停驻,数百铁骑守护,再有无数士卒,整装待发。
一架车马,窗帘被掀起小小一块,一只明亮的眼睛盯着太师府的门口。
车中严氏闭幕养神,她有些累了。小玲儿趴在窗口抱着小狗,偷偷看着外面的景象,张瑜抱着一把剑,剑鞘有些破烂的剑,静静发呆。
“小瑜子,有人出来了。”小玲儿拉了拉张瑜的衣袖,低声说道,“咦,那人不是那日听曲儿的大官么?那人不是与我们一同玩耍的小孩么,他怎么也在这?还穿着这般华丽,和小金人一样。”
张瑜听了小玲儿的话,不知道要不要与她说,那人便是杀害你的爷爷的凶手,还有那日一同玩耍的孩童是仇人的孩子。
最后张瑜还是没有说出口,小玲儿哭闹起来可不好。
张瑜没有理会小玲儿的拉拽,静静看着怀中的宝剑,那把被吕布藏起来的剑,那把廖化交给他的宝剑。
出门之前,吕布叫来张瑜,说是愿赌服输,又说不用再用这剑垫桌脚了,便把宝剑扔回给张瑜,一同给回的,还有一本残破的书籍,上面的文字,吕布看不懂,张瑜也一样看不懂。
吕布说这是那日廖化临走时留下给张瑜的,吕布将它与剑放在一块,倒是忘记了,现在才记起,一并给了张瑜。
张瑜不管吕布说什么,反正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回来,便是好事,虽然那书里的内容,一个字都看不懂。
轻轻地抚摸着手里有些沉重的宝剑,有许些感慨。
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离开小村,和廖化一起出村子。
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遇见吕布,摊上这一件又一件的破事。
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回不去小村,见不着娘亲。
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见着小玲儿,见着严氏,见着家的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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