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死了不要紧,可你的妻儿呢?也不要了么?”
“你来人世一遭,连个后也留不了,他日魂归地府,有脸见你杨氏列祖列宗?”
殷鹿竹一字一句,犹如雷霆过阵那般重重的敲击在杨乾坤的心上。
不得不说,殷鹿竹每一字都说中了他的心事。
他沈南箫欺人太甚!
可此举,稍不注意,便会赔上杨氏九族啊。
况且……
杨乾坤眸色一紧。
“人人都道殷世子纨绔,可杨某看来,并非如此呢。”
面对杨乾坤的质问,殷鹿竹眸色冷了几分。
“本世子生来便是天之骄子,想要的东西,便一定要得到。”
她的目光坚定而又凉薄。
“沈南箫侮辱我,我便偏得将他困于王府,日日亵玩,我愿助将军一臂之力,只望将军事成之日,将沈南箫给我!”
“殷世子说笑了,这可是谋逆……”
“我家那老头子已经被我气晕过去了,若将军愿意,我马上便可偷出虎符交给你,我楚湘王府十万驭冥军随你调遣,还怕夺不了这天下么?”
“……”
瞧着眼前的殷鹿竹,杨乾坤第一次心乱如麻。
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若成了便是人上之人!
可,他不敢赌!
万一这殷鹿竹是唱一曲请君入瓮的戏码呢?
心思千回百转,杨乾坤道:“殷世子坦诚,今日之言,老夫便权当不知,还望世子不可再说,我杨氏满门对君上忠心耿耿,绝不背叛。”
“告辞!”
瞧着杨乾坤匆忙离去的备用,殷鹿竹唇轻轻地勾了起来,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
昭德殿。
听着派去跟踪杨乾坤探子的回禀,顾庭芳与沈南箫面色一沉再沉,眼神也逐渐冰薄。
一时间,偌大的昭德殿内寂静无声,似能冰封千里。
“此事怪我。”沈南箫长叹一声,“本以为能以此逼得楚湘王给沈今召解药,谁知这殷鹿竹却……”
“如今打草惊蛇,想要找到杨乾坤的罪证,只怕是难上加难了。”沈南箫一脸阴郁。
果然,人是不能有私心的,否则,便会办了坏事。
顾庭芳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来人,传我令,殷鹿竹,赐杖刑二十。”
闻言,沈南箫微微抬眸,有些疲惫的开口,“眼下便是杀了他,也无甚作用了。”
“该给的教训还是得给。”顾庭芳神色淡淡的丢下一句。
他似乎刚沐浴过,发梢微湿,衣袍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锁骨,俊美清冽,不可侵犯。
……
此刻已是深夜,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压弯了树枝。
杨乾坤正准备歇息,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刑大人来了,说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
杨乾坤披上厚厚的衣服,来到正厅的时候刑思阳连忙走了上来,“君上方才命人到楚湘王府赐了殷鹿竹二十板子,给殷鹿竹打得哟,都爬不起来了。”
“那……楚湘王呢?”
“御医还在府中照顾,人还没醒过来。”
杨乾坤忽然就沉默了,他眉头紧紧地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