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堂之上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过去。”苏夜看到官差拿着绳子要来绑他，在心里想明白后，看了一眼王捕头说道。

    “哼，算你识相。”王捕头冷哼一声，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人退下。

    苏夜就是一个掌灯人，没有任何武力，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不绑还能省一分力气。

    王捕头走在前面，苏夜被官差围着走在后面，街上的人见苏夜被捕，神色各异的看着他，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如此一个俊秀的少年在昨夜竟然杀了十三口人。

    面对投射过来的目光，苏夜脸上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他很奇怪就算是昨晚他杀的人，怎么今天一整条街都知道了。

    等走到一个城墙拐角处，看到一张通缉令才明白，他的画像伴随着通缉令早已经挂满了全城。

    这一看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栽赃，究竟是哪个人要置他于死地，他平日里可是并没有得罪过其他人。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衙门，衙门门口此刻早已人声鼎沸，看到苏夜被押了过来，里面有人高声喊道：

    “押犯人苏夜上堂！”

    “不用押了，我这就上来了。”苏夜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大声说了一句，随即加快脚步走上了公堂，本来围观的民众，齐涮涮的让开了一条路。

    戚家一十三口人蒙着白布被摆在了院子里，苏夜扫了一眼，就朝着上面的周大人看去。

    周波生为青阳县的县令，为人刁酸刻薄，平日里县衙里人的俸禄几乎都被他克扣过，苏夜一介小小的掌灯使，来了一年都没见过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周波生长得一幅尖耳猴腮，乌纱帽下一双眼睛里更是透露着奸诈，一看就是大奸之人。

    “大胆犯人苏夜，见到本官为何不跪！”周波生见到苏夜直接走了进来，不但不下跪，还敢抬起头打探他，立马怒喝道。

    “将死之人，注意这么多礼节干什么。”苏夜面色没有任何改变，平静的说道。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没想到你一个官差人员竟然知法犯法，而且下手还如此狠毒，五岁的幼童都不放过，真是十恶不赦，其心可诛。”周波生一听苏夜这样说，心中顿时大喜，要是苏夜直接承认，他所布置的的一些后手都用不上了。

    “我承认什么了，周大人就是这样断案的？连个证据都没有，就一顶帽子扣下来，我还一句话都没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定我的罪，是怕民众看出什么吗？”

    “难道大人凌驾于越国的法律之上，凌驾于皇权之上吗？”苏夜听到周波生连问都不问，直接定了他的罪，立马喝道。

    “是啊，这个证据都没有，怎么就直接定罪，我平日里看苏夜这娃挺善良的。”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如此快的定罪，难道真的有什么猫腻？”

    “这周大人也太霸道了，无视法律无视皇权，直接定罪，比丞相大人都厉害。”

    ………

    后方的民众听到周波生与苏夜的对话，都纷纷议论起来，本来苏夜作为掌灯使就与很多人交好，听到苏夜作出如此灭绝人寰的大案，都不相信，所以才跑到衙门口看个明白，现在就更加怀疑了。

    “大胆，竟敢咆哮公堂！”

    “本官平日里上尊皇权，下爱民众，今日之所以失态，是因为看到了你这个变态杀手，怒火攻心，恨不得立马将你斩首，既然你要证据，那我就给你证据，宣证人陈二上场。”周波生听到苏夜的反驳，差点吓出一身冷汗，不尊皇权这件事可大可下，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自己这顶乌纱帽可不保。

    陈二，苏夜一听这个人名，脸上就漏出不解，这陈二是他平日里的舍友，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自己借他的钱都没让他还过，他怎么会成为证人诬陷自己。

    陈二被宣了上来，他很是害怕的看了苏夜一眼，然后直接跪倒在地上哭道：“大人，你要为戚家做主，苏夜这个恶霸平日里就欺压小民，小民一直都忍着，可没想到，他竟然为了图财，手段残忍的将戚家灭了门。”

    “好，你只要实话实说，我会为你做主，这苏夜已经被押了过来，绝对不敢在公堂之上行凶，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周波生点了点头，对着陈二说道。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昨晚大约六时，苏夜要去掌灯，可是灯笼却忘了带了，我看到之后连忙提着灯笼去找他，可谁曾想他并没有出现在该巡逻的那条路上，而是出现在了戚家墙外，看他在那东瞧西望，我虽然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多想，正准备走过去给他灯笼，却发现他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小人感到奇怪，也躲在一旁等候，看他想要干嘛，等到半夜的时候，黑雾渐起，小人就看到苏夜直接翻进了戚家，随后戚家传来凄惨的叫声，小人心中一惊，赶忙爬到墙头，正好看到苏夜拿着一把短刀杀了戚家一十三口。”

    “我怕被苏夜发现，连忙跳下墙头，跑到衙门里报官。”陈二颤颤巍巍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大人，这是在苏夜房间发现的短刀和衣服，上面沾满了戚家的血迹。”就在此时，有个官差上前，将一把短刀和染血的衣服抱了上来。

    看到短刀与衣服，民众的脸都变了，那衣服正是苏夜平日里穿的一套，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看来杀害戚家七十二口的人正是苏夜。

    “没想到苏夜平日里的善良都是装的，我竟然和杀人恶魔说过话，想想都后怕。”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又是一番议论，只不过如今民众转变了态度，将矛头指向了苏夜，议论声越来越大，周波生并没有制止，而是满意的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待到一阵喧哗声过来，周波生压了压手，示意安静，然后喝道：

    “犯人苏夜，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

    “来人将他给我押下去。”

    “慢，草民还没有说话，大人急什么。”苏夜看着染血的衣服，面色平静道。

    “好，我让你心服口服，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周波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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