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错,是她多管闲事了,宋清染气得侧过头去,嘴角露出一丝自嘲讥讽的笑,没有再接话。
过了许久,只听得旁边传来一声叹气。
随后,顾浔川再次开了口:“那天在山顶上,你和玄吉禅师的谈话,其实我都听见了,我知道你想帮阿熠找到他母亲,可我没想到你的速度竟然那么快,真的说走就走,你……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真的是太疯狂了!”
宋清染愣住了。
原来那天他真的全都听见了!她就说他怎么那么刚好,她和禅师刚说完事没多久,他就出现了。
而他,竟然瞒了她这么久。
“顾浔川,你这样有意思吗?”宋清染说。
“这话该我问你,你这样做有意义吗?我不懂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拼命?”他说。
宋清染淡淡一笑,嘴角边依旧残留着几分自嘲,“的确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可确实很有意义啊!为什么一定要为了某种利益而活着呢?就简简单单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不也可以吗?至少我的人生没有白过一场。”
“也许吧……”顾浔川低着头,再次沉默下去。
宋清染扭头看了看他,见他低着头深思的模样,她第一次有了倾吐的欲望。
“浔川,你知道吗?自我离家以来,阿熠的奶奶是唯一一个给过我家的感觉的人,虽然我的人生才短暂地过了二十七个春秋,但我这一生已别无所求,金钱和名利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在余下的人生里,找点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做,所以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帮阿熠,苏影也一样,因为那样,我至少会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有价值的人。”
顾浔川抬起了头,他望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和不认同,犹豫良久,他终究还是选择将话说出去,“那你自己的家人呢?我总是听苏影和阿熠讲起他们家里的事,可却从来没有听你讲过。”他的声音温温沉沉,略带犹豫和沙哑的气音夹了几分感慨。
宋清染的嘴边再次勾起一抹讥讽自嘲的笑,“他们吗?不重要,缘已尽,他们早已明确说过不需要我在那个家,这几年来,我该做的都做了,未来……我也不再需要他们。”
又是良久的一阵沉默。
谁都没有再出声。
顾浔川再次低下了头。
“所以你就想这样了结自己的一生吗?”他低低问道。
宋清染一怔,眉头皱起:“你在说什么?”
夜色中,明亮的月下,周围一片寂静,顾浔川的眼睛里像是碎了一地星光,他指着远处荒原草野的方向道:“你想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偷偷消失,不是吗?清染,我都看见了,你之前放在那辆车上的所有装备。”
他感到哀惋,可惜,沉痛,生气,他不愿她那样做,她竟然要一个人偷偷闯入被称之为野兽世界的无人之地!
宋清染感到震惊,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看穿过她的心思,可今天,她却被他揭露了。
顾浔川站了起来,他抑制着情绪,郑重道:“清染,你的命你自己不想珍惜,我想珍惜!”
夜风拂过,吹翻了地上的浮沙,掀起了顾浔川额边的发,也扬起宋清染微卷的发尾,静默的夜色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啵”的一下,改变了原有的形态。
宋清染突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鲜活而有规律地跳动着,似乎比以前更有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