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停了辆豪华的车辇。那气派那阵仗哟!”
提起这个浮老太太面上的光儿愈发足了,那得意劲哟,止也止不住。
“嘿!老孙那眼睛还真是贼毒。老婆子也不瞒你们大家伙儿了,其实那日是君上亲自接送咱婼丫头进宫参与选后。”至今为止,他们那小破屋子可是相继来过小太子、淮炀侯和君上呢!都是个顶个的贵人呢!
此言一出,便惹来了街坊邻里的一阵艳羡。
“看来君上对婼丫头是上了心了。婼丫头这君后之位是十拿九稳了啊!”
“也不定,哎,毕竟那般多贵女。”浮老太太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倍儿谦虚起来。
“说起来好久都没见曾嫂子了,她跑哪儿去了啊?”
“她啊,被君上亲自给了恩典说是去瞧那选后比试喽。瞧把她给能耐的,也不知道早些归家,不知道这里里外外的都离不得她啊!”
浮老太太虽是数落着,却不见半分真正埋怨的味儿。
大家伙笑着打趣:“兴许是被君上给留在宫里头照顾这位未来丈母娘了呢!”
又有人搬过来把兀子还带了瓜子加入唠嗑小团队:“这两天可都传开了,说是淮炀侯那位亲闺女参与选后被人毒死了。你们说吓不吓人?”
这下子,轮到震惊的变成了浮老太太。
“你刚刚说,谁被毒死了?”
那人忙安抚:“老太太你别急,是淮炀侯那位小女儿,不是婼丫头。不过选后都能丧命,就怕婼丫头也会……”
这边厢已经有人唉声叹气起来,搞得浮老太太心里头也七上八下。心说这成为皇亲国戚的机会可能要没了,连带着那贱蹄子可能也要折在里头了,甚至连曾氏也可能……
马蹄声传来,一辆华丽的马车驶来,停在了浮家书铺门口。
马车帘被掀起,曾氏从里头下来,见到门口那一大帮子人略有诧异地停了步。
反倒是那些个街坊领居瞧见她那簇新的衣裳和那珠光宝气的首饰,开始问起了她入宫的境遇以及宫廷是何模样。
曾氏被问得险些没站稳脚跟,浮老太太却是问道:“那丫头没和你一道儿回来?”
“侯府正给那惨死的三小姐治丧,婼丫头说到底如今是侯府大小姐,便去了那一头。”曾氏将浮老太太搀扶上马车,又朝书铺里喊了一声,“有财,你收拾好铺子赶紧归家!我有话跟你和娘说。”
*
淮炀侯府。
昨儿个周钦衍命人将浮妍的棺椁送到了侯府,侯府这才开始治丧。所幸尸身一直有冰镇着,未有腐臭异味。只不过尸身却是早已僵硬了,脸上也有了斑点,重新为她穿上新衣画上妆容收敛尸身时颇费了一番功夫。
浮婼是和孙袅袅一同过来的,随行的还有刑司局的人。
她不得不骂一声周钦衍不干人事儿。明知在世人眼中孙袅袅是毒害浮妍的最大嫌疑人,他却特意将人往淮炀侯府送,还命她和孙袅袅一起还自己清白。他这算是什么?怕被孙袅袅索要一颗真心,索性便先伤了她的一颗真心?
而她,则不得已成为了他俩之间鉴定彼此真心的见证人?
“孙三小姐,待会儿还请你多担待。妍儿不明不白就这么没了,父亲和母亲伤心过度,许会说出些对你不太友善的话。”临下马车前,浮婼叮嘱道。
孙袅袅一身素衣,钗鬟尽褪,只留下一根发簪。面容上的妆容也恰到好处,不过于精致,柳叶细眉用的是淡黑色的眉笔,画的是柔软亲和的弧度,唇脂也是淡淡的素粉色,极为低调。而这副妆容,让她原本那张靠妆容点缀的面容失了点儿姝色,可却又多了份素雅美。
此刻,她朝她盈盈一笑:“袅袅谢过浮娘子提点。”
浮婼有些别扭地脸,在婢子嫌弃马车帘后率先下车。
马车内,孙袅袅却是几不可闻地一声轻叹:“我不过是感念你的恩情想与你亲近些,怎这般难呢。”
哀乐充斥耳畔,浮婼似有所感,回眸望向马车,却只见到整理妥当思绪踩着脚踏袅袅娉婷下了马车的孙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