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往你父君头上抹黑。你可知他贵为一国之君,被人胡乱攀扯会引起多大的风浪?”
“此事怪不得我。若非京兆尹糊涂压根认不出我,说我与浮家娘子相似,又说我与我父君眉眼相似,能让这谣言愈演愈烈吗?皇爷爷您要找罪魁祸首,记得在父君跟前将这京兆尹的错处狠狠地指摘出来。”
京兆尹上朝时,站位都排到殿外去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委实是不能瞧清晏晏。且晏晏虽贵为太子,却极为任性,仗着自个儿肚里的文墨多,又仗着自个儿年岁小,能躲懒不上朝就不上朝。
所以京兆尹认不出晏晏,还真是情有可原。
此刻晏晏故意将罪名往京兆尹身上一推,老君上当真是气得想要跳脚:“等你到了你父君跟前,你自个儿跟他解释去,看他信是不信!”
心知将老君上气狠了,晏晏忙不迭伸出那胖嘟嘟的小手乖巧地替他顺气:“皇爷爷,您别气了,气大伤身,到时候都不能让太妃们及各色美人们伺候了,多亏啊。”
老君上被安慰到了点子上,忙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能碰女色,对他而言当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晏晏见他神色稍霁,又蓦地说道:“说来皇爷爷您身边的各色美人,当属汪首辅家的二娘子最有福气,竟怀上了皇爷爷的孩子。可偏偏也是她最不识好歹呢,都有了皇爷爷的孩子却还要参与选后。好在父君明察秋毫,可她却假借坠马断腿养伤为由,暗中滑了胎退出了选后。皇爷爷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儿呢,就这样化为了一滩血水。”
谁说不是呢!
被晏晏这般一提醒,老君上又开始心绞痛了。
那汪紫衾被他的权势以及他与周钦衍的几分相似样貌给哄着,半推半就从了他。结果周钦衍一选后,她就比谁都积极,丝毫没有什么早已不是完璧之身的念头。他自然是不能让自个儿的女人就那么流入了自个儿子的后宫。是以,找了画师将她的身子细细地描绘一番,时常赏玩,借以让自个儿子的人察觉,将此事捅到了他跟前。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汪紫衾竟已有身孕。
且汪首辅老谋深算,在周钦衍给了他选择之后,果断地让自己女儿放弃了选后,并将汪紫衾腹中的孩子流了。
一想到那无缘降世的孩子,老君上一阵肉痛。
想他辛苦耕耘几十年,只得周钦衍与周姝这一子一女。他都差点怀疑自个儿身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却碍于面子不愿让御医细查。好不容易得知汪紫衾有孕,结果她倒好,不声不响就将孩子流了,让他空欢喜一场。
若她是他光明正大的女人,他直接就将人治个谋害皇嗣的罪名,以泄心头怒火。可偏偏她是没名没分被他拐到手的,他明着压根不能对她降下这般的罪。憋屈,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他那还未出世便没了的孩子啊!
老君上心头一股子郁结之气,却猛地刹住了天马行空的思绪,若有所思地捧起晏晏的小脸蛋:“你怎么会知晓这些?”一个小娃,竟知晓这些秘辛?
晏晏格外无辜道:“我有次歇在父君寝宫偷听到的。”
得,他这般一说,老君上也不好对他如何了。
“皇爷爷您也别太气了。命里有时终须有,晏晏一定劝父君往您宫里多塞些美人的。”晏晏佯作扭扭捏捏道,“只是皇爷爷答应了晏晏的事儿,可不能反悔。”
“晏晏,你说出你娘亲是谁,皇爷爷便助你娘亲登上这君后的宝座。皇爷爷虽说沉迷酒色,可这做下的保证也是能算得上数的。为了你娘亲日后的尊荣,你要不要和皇爷爷开诚布公一回?”
当时为了诱哄这小儿说出他的生母,老君上没少下功夫。
甚至还在这小儿的童言稚语中,深觉与其费尽心机地扶持旁支血脉,不如扶持他这个嫡孙。与其干看着老君后那女人培植一个孙袅袅,不如自己也培植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女人,与对方分庭抗礼。
他甚至还考虑气了让晏晏的生母来和孙袅袅打这个擂台。
于是,当昨日岩岩跟他说,他那不详的生母竟是浮婼,且让他祝她登上君后之位时,他一方面激动不已,一方面却是将信将疑,一方面却是愁肠百结。
“您不希望孙家出一个皇后,我就为你送上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我娘,不正是符合您的期许吗?您曾经还说但凡我说出我娘是谁,就极力送我娘登上君后宝座呢。皇爷爷您要返回吗?”
“皇爷爷,想要扶持我娘亲,首要的便是给我娘亲弄个新身份呢,这样我娘亲才能参与选后,离君后之位更近一步呢。”
于是,他便帮着找了淮炀侯,与淮炀侯关起了殿门一番畅谈。
如今,他已经被架到了火上,即便是不愿,也必须站在浮婼这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