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眺望,竟是满湖花娇,接天莲叶,赏心悦目。烟雨蒙蒙,那雨打荷叶,声声入耳,清脆滴答,颇有意趣。
也便是此时,隔着那迷蒙的艳遇,一湖之距,有女子执伞而立,袅袅娉婷,身姿婀娜。那张面容被那伞盖遮掩看不清分毫,可她那执着伞的素手却是指节分明,白皙如玉。那执伞之姿,仿若苍松翠竹,如一幅最美的山水泼墨图。
周钦衍初看那一眼,有一刹那的为眼前的美景而染上兴味。
再看,便有些好奇这女子的身份。毕竟后宫空虚,寻常的宫婢可不敢擅自无规矩地走动。
再再看,竟觉得那女子的身形格外眼熟。尤其是那举手投足,与一人重叠起来。
而那女子显然也是隔着湖瞧见了他,也无需绕路,而是趁着下雨的兴致上了一叶停在湖中的小舟,朝着他这边而来。
也便是她摇桨之时,周钦衍才彻底瞧清楚了那人。
正是浮婼无疑。
他暗道自己不知何时竟将她的身形记得如此清晰,不过瞧了那身段便觉得眼熟,不过是隔着老远瞧见那手,便能与她联想到了一处。
周钦衍不免想到了那一夜他油尽灯枯,由着浮婼死马当活马医与他易寿。
他甚至都感受不到所谓的易寿滋味,只是看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娇媚面容,鬼使神差的,将她揽到了他身上。
他的眸光太过于炽热,仿佛要灼烧她的身子。那种难以自制的感觉,与他那一日在诚宁伯府的假山时强吻她时竟格外一致。
那一瞬,她被迫压在他的胸膛上,搞得好似要霸王硬上弓一个毫无行动力的君王似的。
他突然便觉得挺有趣味的。
“警告你,别想趁着本君虚弱就偷偷玷辱本君。本君记仇得紧,收起你的小动作。”这是他当时说的,说完还在她腰际狠狠捏了一把,感受着那方寸之地的弹性与柔软。
而她……
他记得没错的话,是以下犯上剜了他一个眼刀。随后便离开了他的乾洺宫,亲自用他赐下的金牌将孙袅袅送进了宫。并且还贴心地在寝殿内点了定国公府查到的催情熏香。
那一夜,他活了下来。
也是那一夜,他忍受着煎熬,险些与孙袅袅铸成大错。
偏偏这种事于孙袅袅名声有碍,他无法大张旗鼓地以此为由将浮婼给逮住。只能暂时放任她在外头逍遥。且还得承受着对三表妹的歉意。
如今,她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了。
好,真是好得很啊!
周钦衍面色一沉,当即便走出了抱厦,往浮婼的方向行去。
“君上,外头还下着雨啊!”内侍忙追上去,可又发现没带伞,又急匆匆地跑去寻伞。这一耽搁,周钦衍已经走出去老远。
站在雨幕中,任由雨丝打在身上。长睫眨去雨珠,周钦衍长身玉立,定定地望着湖中央那个不疾不徐摇动船桨的身影。
她的动作轻盈,举手投足仿似那最美的烟雨图,融入了夏日雨中的莲荷之中,在那姹紫嫣红中独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都说不会水之人,会避开水。
险些溺水而亡之人,更不会轻易靠近水。
可浮婼,显然便是反其道而行之。当时在定国公府显些便溺亡,如今她竟还不学乖,摇着那晃晃荡荡的小舟,也不怕落入了湖内,再次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劫难。
“卫如峥,将本君带到她那舟上。”周钦衍发了话。
紧随左右的卫如峥先以肉眼之力丈量了一番与那小舟的距离,又找准了几个借力点,随着一声应喏,他已经施展轻功,扶抱起年轻的君王,踏水而行。
不过几个起落,他轻轻巧巧便带着君王落在了浮婼所在的这叶小舟上。
小舟因着多了两个人晃荡个不停,仿佛随时都会翻了那船身,瞧得人心惊担颤。
浮婼当真是被这凭空出现的人给吓住了。她花容失色,险些惊呼出声。
她最终还是将那声惊呼紧紧地咽入了喉中,只是停了那摇桨的动作,紧紧地揪住了桨橹。而另一手的伞,就这么掉落在了舟上,溅起水花无数。
卫如峥也趁着这当会儿将潮湿的小舟船板擦拭,用一个软垫垫了,将周钦衍扶坐了上去。随后双手撑住舟身两侧一个运力,便让这叶在湖中央风雨飘摇的小舟停了晃荡。
“瞧你这点出息!”周钦衍与浮婼相对而坐,嗤笑出声。那俊脸上,还故意露出嫌弃的意味。随后又一挥手,将杵在一旁的卫如峥给打发走,让他功成身退去了。
浮婼被他这么一嘲笑,当真是又羞又窘,美艳的面容绯红难退。她咬牙,委婉了声线,启唇,针锋相对道:“那阿婼不如将君上给推到湖里,看君上是不是也能临危不乱处变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