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般的女子他已经偷摸着动了一个了,若要再动一个,势必不好收场。
不过流连花丛几十年的老君上到底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不忍对浮婼苛责,只是软下了声音:“你一个女子深夜到一国之君的寝殿,到底还是不成体统了些。即便你擅岐黄,也该避着点儿身份,不可逾矩。”
“老君上容禀。阿婼也是事急从权,担心君上撒手人寰。”
“大胆!竟然诅咒君上!”老君后早在见到浮婼深更半夜出现在周钦衍的乾洺宫便是诸多不满,又听得老君上这个成日里在女人堆中打滚的在那头色眯眯地与她温言细语,便愈发觉得肺里火烧火燎的,如今见浮婼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她也便趁势借题发挥,拔高了嗓门怒斥出声。
随侍在她身侧的钱嬷嬷见此,哪儿还需要老君后吩咐?当即便冷声道:“浮氏如此大逆不道,不惩治不足以正宫规。娘娘,不如先掌三十个嘴巴子以示惩戒,再将其丢入大牢里好好反省。”
身为贴心人,总得急主子所急,想主子所想。钱嬷嬷在这一方面早就掌握了精髓。
老君后点头:“那就先小惩大诫一番。”
眼见两个粗使婆子在示意下朝着浮婼的方向走来,伸手便要来控住她的臂膀,浮婼当即朝旁边一闪,语气冷淡:“老君后娘娘好没道理。阿婼不顾自身声誉为君上辛劳奔波,不重赏也便罢了,竟还要重罚。传出去,娘娘就不怕于您的名声有碍吗?”
这质问,还真是质问到了老君后的七寸上了。
吃斋念佛多年,老君后在外人眼中已经是清心寡欲起来,仿佛还在赎那些个打杀老君上后宫美人们的罪孽。
她想要的,自然是一个好名声。
前半辈子已经无法改变,后半辈子,总需要在史书上为自己留个“贤德”的名声。
若真的如浮婼这般将此事传扬开去坏了自己好不容易靠着吃斋念佛积累下来的盛名,令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也委实是过于可惜,有点儿得不偿失了些。
这般思量间,那两个想要控住浮婼的粗使婆子见老君后没有进一步的旨意,也便没有再继续动手。
老君上趁此和稀泥:“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浮氏会如此,也是关心则乱。别忘了咱们今夜来这儿的正事。”
老君后经他一提醒,也知晓如今不是和浮婼计较的时候。他们此行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周钦衍的身子骨每况愈下,即便太医院为他看诊的几名御医口风极严,可也耐不住她安插在乾洺宫的人传出来的消息。
毕竟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登上君王之位后,也将她奉到了高位,给予她无尽尊荣。老君后也是不忍心的。
可身处天家就必须以大局为重,皇权大事,不容她以母子亲情为羁绊。
当务之急,是在周钦衍死后令新任君王顺利践祚,以防国中出现动乱。而这新任君王,便有些棘手了些。
周钦衍无后,本该从老君上的子嗣中承继一人,偏这人贪花归贪花,在子嗣一途上却是艰难,至今也只得周姝和周钦衍这两个异母姊弟。
周姝虽贵为长公主,可让她上位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是以,他们两人一合计,有意从宗室里扶持一人上位。且这人不得成年晓事,若不然不好掌控。思来想去,他们选中了陈勋王的第七子子博,年仅三岁,正是万事不知的年纪,且陈勋王对此乐见其成。
如今那拟好的诏书已经盖上玉玺,以防万一,在诏书上还需落下周钦衍的血色指印方才稳妥。
“去,给君上放点儿血。”老君后吩咐道。
张烟杆当即跪下,口中连连劝阻:“娘娘,万万不可啊!伤及龙体,那是重罪!”
“不过是在他指腹处扎一道口子,与江山社稷相比算得上什么?”老君上抬脚便踹上张烟杆,“阻碍本君和老君后,你这老奴才是要反了不成?”
“老君上和老君后从御书房偷拿玉玺伪造圣旨,当真是为了这江山社稷,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吗?”卫如峥的脸色森冷,一挥手,禁军便拦在了两人跟前,刀剑出鞘,“如此这般竟还觉得不够,如今竟企图再伤及龙体。此等重罪,不知该当如何?”
“自然是杀了都不为过呢。”斜刺里,一道戏谑却极具冷然的嗓音传来。
浮婼难以置信地抬眸,那嘴角噙笑,风流落拓却步伐轻缓地朝这边行来之人,竟是周钦衍。
他在那一头,那帐中之人……
她算是明白了,他这是设了局让有心人往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