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炀侯府。
浮震元正和夫人蔡氏商讨着次女参与选后的事儿。
他沉眸敛色:“这事儿老君后那边早有定论,那位诚宁伯府的孙三小姐已是后位的不二人选。其余贵女,也不过就是她的陪衬罢了,顶多拣几人封几个不大不小的位份。”
“漓哥儿好歹与君上有着私交,看在他的面儿上,咱们家妍儿哪怕不能被选为新任君后,也能搏一搏那高的位份。”蔡氏也有着她的计量。
“说这些为时尚早,还得等君上的冠礼过后,也不知会否出现变故。”
“总得早早打点起来。”
两人这番还在为着二女儿浮妍筹谋,便见府上的小厮急急忙忙奔来禀报:“侯爷、夫人,宫里的张公公来了!”
“哪个张公公?”宫里姓张的公公不少,可有头脸的,如今也只得君上跟前贴身伺候的那一位。
“张烟杆张公公。”小厮脸上有些为难,“他是和二小姐一道儿来的,二小姐被两名禁军押着。张公公说君上有口谕,让您前去听旨。”
一听自个儿闺女竟被禁军押着,蔡氏当即便慌了。浮震元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两人来到花厅,张烟杆笑着见礼,又与二人客套一番。
“侯爷,借一步说话。”见寒暄得差不多了,张烟杆差事在身,也便进了正题。
“张公公请。”浮震元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来到开阔的庭院,张烟杆见人都被打发得远了,便开了口:“怕折辱了您和浮二小姐,是以君上命老奴传口谕时特意交代了,私底下知会您一声便好。”
“折辱”二字,令浮震元心头一跳。
他忙道:“可是小女犯了错?”浮妍一颗芳心缀在周钦衍身上,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事儿坊间也多有流传。当爹的不可能不知悉。他怕就怕自己闺女又做出什么冒犯了君上的大错。
张烟杆冷了声音:“二小姐在定国公府上,将君上的人推下了湖险些丢了性命。侯爷,君上说了,您忠君爱国,自不会养出如此蛮横之女。今次君上只当是她一时顽劣,若有下次,您可以帮她好好选选,是将刑司局的大狱牢底坐穿,还是直接摘了她的美人头颅。”
听着前头的话儿,浮震元还想着君上应是不会太过于计较。
可听着这后头的话,他一张老脸当即便闪过震惊。踉跄之下,险些栽倒。
好在蔡昱漓疾步走来将人扶了一把:“父亲!”
“小侯爷。”张烟杆唤了他一声,“老奴的话已经带到,便先告辞了。”
蔡昱漓一袭绯衣落拓风流。他袭的是他生父的爵位,但毕竟是过继到了淮炀侯府,如今虽娶了媳妇,还未在外单独开府,依旧住在淮炀侯府。
他见浮震元已然无碍,缓缓松开他,对张烟杆道:“我送您。”
将人送到门口,张烟杆带来的禁军早已候着。
蔡昱漓却是神色紧绷,压低了嗓音:“张公公,您给我句准话,妍儿究竟得罪了谁。阿衍连我的面儿都不给竟放下那样的狠话,可见她此次动的人,不同寻常。”
*
定国公府。
长公主的院子。
曾氏一面儿骂着浮婼不省心,又一面儿骂着那个推她下水的龌龊无良娘们。字字句句,不堪入耳。
浮老太太虽见不惯这孙女,但这会子见浮婼受了如此大委屈,险些就丢了一条命,她也是气得开始倚老卖老撒起了泼。
浮婼暂居的这屋子本就没有多大,她经了落水这一遭之后,周钦衍便命人将她往这儿送。此刻君王亲临,围满了人,小小陋室竟显得格外逼仄起来。
府医探着脉,被俩妇人的声音闹得好几次把错了。
最终是周钦衍瞧不下去,一个眼神让人将浮老太太和曾氏暂且“请”了出去稍候。
“浮娘子无碍,但还得喝些温补的汤药,以防伤寒。”
浮婼那身湿透的裙衫还未换下,一路早已沾湿了地面,簪子早就掉得无影无踪,发丝散乱,还滴着水儿。她却似早已忘记了这一茬,猛地揪住了府医的手:“您给看看我的眼。我刚刚落水时,好像看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画面。是我濒临死亡时出现了幻象,还是我这眼坏掉了?”
府医还未来得及开口,周钦衍却已经发了话:“男女大防,浮娘子怎屡屡不知分寸?”
这位年轻的君王,自打被她的唇袭上了喉结之后,便总觉得她那唇长得格外碍眼。碍眼到她一开口,上下嘴皮子一碰,他就想躲开视线。
可偏偏他又觉得好笑。
这犯了错儿轻薄了他的人是她,她一副将此事抛之于九霄云外的样子,他却如此在意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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