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夏杰看不清远方,只能通过这微弱的嘶吼声来判断方向,拎着黑刀紧追不舍的踏入了山谷的深处。
说来也奇怪,天降陨石两千年来,这外头的人居然就修缮了一座长城予以防守,却不敢在饕餮被打退之际,派兵来捣毁这钩吾山。
难道真如那王军师所说,这是上天的警示,告诫世人不可贪婪,所以世人将其当做警钟,而不敢摧毁?
这个理由,说出去恐怕会笑死一大片人,夏杰自然也是不信的。
因为他曾在山海古籍上,看见过一次关于钩吾山的记载:“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
任何东西都绝不会无中生有,虽然这里的饕餮和山海古籍中的记载的稍微有点不同,但它的来历,夏杰亦能猜出一二了。
……
长城之上,一个熊军的将士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块黑布托着的碎裂甲胄。
面朝邵殿帅低声说道:“启禀殿帅……我们,只找到夏将军已经破碎的盔甲和武器,他的身体……已经尸骨无存了。”
他后面的两个士兵,则一同扛着两把已经被炸的如羊角般弯曲的大刀,默默的低头高举。
邵殿帅默默的走上前去,看着那已经布满蛛纹,被烈火烧的干脆的黑甲,怅然叹道:
“……抬回去吧,立个衣冠冢。”
“是,殿帅!”
夜晚,长城上站满了士兵,一个个头负白布,放飞孔明灯,为夏杰送魂。
这是殿帅级别的人才有的葬礼规格,但邵殿帅感念夏杰为此战做出的牺牲,特例将其葬礼提高了一个等级。
“咚咚~咚~”
那战鼓声和一口老秦腔在夜里传递的极远,甚至已经身在那钩吾山的夏杰都能听见。
“恩?邵殿帅还是死了?”
夏杰转头回望,看着天上升起的那一串宛如银河的孔明灯,微微摇头道:“这样都能被偷袭致死,那也是你的命了。”
那长城上的确是在举行葬礼,但就算他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这次葬礼的主角,是他。
收起这点杂念,夏杰继续用目光打量这座高山。
这是一座高达百米,怪石嶙峋的秃山,上面没有一点植物,唯有山体左侧的有一大片如玉的晶体,正幽幽的放着绿光。
“很奇怪……这里距离长城并不远,而且我这一路走来,此地居然没有一个活物,这地上就连草木,都生长不出来?!”
夏杰目色迟疑,饕餮已然归巢了,而他却因为这股莫名的心悸,而停住了步伐,看着这座绿山,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没有由头,就是单纯的害怕,一种本能的畏惧。
他默然低头,看着自己布满黑灰的手,以及那一把黑刀:“如今我已经有长生泉在身,就算死亡也能返回现实,那我,到底在恐惧什么?!”
恐惧是生物的本能,而恐惧的源头,就来自未知!
“无论如何,我也要进去看看!”
他握紧了黑刀,毅然踏步迈向了先前饕餮钻入的甬道之中。
这是一条幽暗的石头隧道,石壁上凸起着一颗颗绿色的萤石,遍布着利爪痕迹,应该是饕餮硬生生用爪子刨出来的。
夏杰缓缓而行,他一进入这里,便能闻见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气味,那充满腐臭和死寂的气息扑面而来。
“嘶嘶……”
隧道里隐隐约约传来饕餮的嘶吼声,这也让夏杰将黑刀横至了身前,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
前行了足足百步,空气越来越冷,可他却还是没有走到头,反倒是那股绿光越来越亮,道路愈加宽阔了起来。他紧缩眉头,眯着眼悄然行走着。
地面的石头愈加湿滑,夏杰的腿甲已被炸烂,只能光着脚丫,却是很难保持平衡,他扶着墙,步子越来越慢。
“这山道,好长……”
夏杰暗自心惊,但下一刻,他却猛地停住了身子,眼神一睁:“这是怎么回事?!!”
他能感觉到,石窟中传来一股吸力,这股力量不触碰物质,更像是在掠夺自己的生命。
就好似前方有一头巨妖,在隔空抽取自己的血肉精华,而他此刻能安然无恙,也是由于自己的体内,有一股力量正在与之抗衡。
夏杰定住了脚步,沉思往体内感知而去,他清楚的看见,体内的五行之力,此刻正不断激发着力道,包裹着自己的全身,虽然五行之力极为稀薄,但它们却在长生泉的支撑下,堪堪抵御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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