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后却一个死一个伤,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
桐城北郊区的逸安园。
唐酥开车将乔静一直带到了墓园山下。
车停下,可是乔静却坐在车上动弹不得,眼神空洞,丝毫不见平日的活气。
手死死地抓着座椅的把手。
“妈~下来吧,爸爸就在上面。”唐酥有些不忍心的开口。
“……”
乔静不答话,机械的转头看向窗外的墓园岭上,表情木讷。
无法想象那个和自己相携走过一辈子的男人,竟会早自己一步来了这里。
停顿许久,才叹了一口气,下车。
脸色如常。
若不是唐酥现在扶着乔静,感受到对方全部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她或许也会以为现在的乔静根本没什么反应。
但事实呢?
唐天泽的墓地在半山腰上,走到那儿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周围风景不错,鸟语花香,阶梯盘旋在山上,从墓碑的角度看下去,景色好的像是一幅画。
“你给你爸选了一处不错的风景,想必你爸也会很开心的。”乔静开口,满眼的感激。她从心底感谢这个女儿这么些年为自己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
唐酥扯了扯嘴角。
“应该的。”
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这在当时那样窘迫的情况下是花费了多少关系,费了多大的劲才争取过来的。
那时候唐家破产,她只有一点自己的私房钱藏着,又要下葬爸爸,还要给妈妈治疗,四处捉襟见肘。可即便是这样,还是坚持给爸爸选了一块价值不菲的墓地。
她那时候的想法是,就算是自己以后流落街头也不能让深爱自己的父亲死后也没有一块称心如意的墓地!
那是她为人女的不孝!
乔静坐在墓碑旁,看着那上面的黑白照片,伸手抚了上去,一寸寸的摩挲,好像无数次抚过的那个人的脸一样。
可是触及到的温度却不再是那个人该有的体温,只是冰凉的墓碑。
再没有一分一毫活气!
眼泪忽然落下,吧嗒吧嗒的滴在了墓碑下的汉白玉石台上。
“天泽,我来看你了,三年一别,没想到再见却是阴阳相隔,你还好吗?”
唐酥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的也蹦了出来。
她忍不了看见自己的妈妈坐在这里就那样看着她的爸爸。
这三年来,她每年在爸爸的忌日都要来坐一坐,但是她从来没有哭过。
哪怕是再害怕,再委屈也没有哭过。
因为她潜意识里知道,爸爸在天上不想看见自己哭,不想看见她这个被捧在掌心里的宝贝流一滴眼泪。
可现在,看见妈妈这样,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那个爱自己的爸爸了。
再也不会有人将自己当成公主一样宠着!
再也不会有人在妈妈逼自己喝不爱喝的牛奶的时候,偷偷地给自己递上一杯蜂蜜柚子茶。
再也没有人在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还能将她像个孩子一样抱起来转圈圈。
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