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君安慰阿渔的时候, 大房那边,南康郡主才被抬到床上就醒了。
头皮疼, 脸颊疼,胸口疼, 对上徐恪愤恨的眼神,南康郡主心最疼。
她期盼徐恪发自真心的宠爱期盼了五年, 却在看到一丝希望的时候全部化为了泡影。
眼泪滚出眼角,南康郡主扁着嘴凝望徐恪,抽噎道:“表哥, 你别信她,我只想用酒试探她,是她让丫鬟先打我的,表哥,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说完,南康郡主心酸难受, 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她今日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居然被两个该死的丫鬟打了!父母都没对她下过重手。
南康郡主哭得那样委屈,徐恪只觉得恶心。
当年阿渔亲人死的死残的残,她要么低着头哭, 要么躲在被子里哭得发抽, 也不曾这样大声向他宣泄。那么柔弱的姑娘,会叫人不由分说地打南康郡主?更何况,南康郡主还有脸去试探阿渔的身份,怎么, 她害死阿渔一次还不够,还想再害第二次?
南康郡主的话,徐恪一个字都不信,也不想再听!
“别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休了你!”
徐恪守在这边就是为了要说这句话,说完了,徐恪多一眼都没看南康郡主虚伪的脸,拂袖而去。
“表哥!”南康郡主凄厉地喊道。
可她的哭泣没能留住徐恪,门帘被人高高甩起,落下时,徐恪已经看不见了。
南康郡主转身看向婆婆。
容华长公主脸色难看,并无怜惜。
阿渔是庶女,还是一个抢走了她昔日心上人宠爱的小妾所生,容华长公主根本不想让儿子娶阿渔。曹廷安宠女儿,从徐老太君那头逼她同意,好,那容华长公主便想方设法地磋磨阿渔,不让阿渔有一天好日子过。
阿渔是她的儿媳时,容华长公主看谁都比阿渔好,南康郡主巴巴地喜欢儿子,又会讨好她,容华长公主就要了南康郡主这个新儿媳。可是呢,阿渔都“死”了五年了,南康郡主居然还没能笼络儿子的心,这么没用的女人,看在小十二的份上,容华长公主才没动再休媳之念。
现在阿渔回来了,南康郡主去教训阿渔,容华长公主乐见其成,可南康郡主又蠢又笨没收拾的了阿渔反而自己吃了大亏,害得她脸上也无光,容华长公主还会怜惜她?
“好好在你屋里养着,别再给我丢人现眼!”
教训完没用的儿媳妇,容华长公主也走了。
南康郡主震惊地忘了哭,没想到连婆婆也不愿为她做主!
容华长公主不是不愿为南康郡主出头,而是她知道,徐老太君这次肯定会偏袒阿渔小两口。
果然,她回屋没多久,徐老太君就把她叫去了,骂她不会管教儿媳妇,差点惊动老五媳妇的胎气。
徐老太君是京城唯一敢教训容华长公主的女人,偏偏容华长公主还只能忍气吞声。
内心深处,容华长公主非常憋屈,别人家婆婆顶天活到六十来岁就去了,徐老太君怎么这么能活,都七十岁了身子骨还硬朗朗的,小丫鬟踢毽子也能跟着去踢几脚,每年春秋竟然还要骑马踏青,也不怕从马背上掉下来!
挨了婆婆的骂,容华长公主垮着脸回了大房。
傍晚徐演回来,容华长公主忍不住向丈夫告状:“母亲未免太偏心五弟,明眼人都看得出老五媳妇就是阿渔,母亲偏装糊涂!今日阿渔主仆谋算南康,将南康打了一顿,母亲也继续偏袒那边,我都要怀疑你与二弟全是母亲捡来的,只有老五才是她亲生!”
徐演已经五十出头了,这把年纪,没什么挑拨之词能激起他的怒气。
甚至,因为他那不可告人的心思,南康郡主与阿渔打起来,他更希望阿渔占便宜。
容华长公主发牢骚的时候,徐演一边老神在在地喝茶,一边寻思自己的美事。
阿渔就是他想吃却一直吃不着的那块儿肉。
以前阿渔是他的儿媳妇,毕竟是亲儿子,徐演下不去手,只能强了阿渔身边的丫鬟解馋。现在不一样了,老五冷漠疏离从小都不怎么尊敬他这个哥哥,当年更是为了阿渔打了他一拳,而今老五道貌岸然占了阿渔,那徐演也有底气去搀和一脚。
凭什么老五可以碰,他就不能碰?
等着,他早晚会等到机会,事成之后老五敢来闹,他就陪着他闹,看老五会选择替阿渔出头,还是选择保全国公府的名声。
他惦记阿渔,容华长公主也在等一个收拾阿渔的机会。
春华堂。
徐潜一回来就从吴随口中得知了今日府里发生的一切。
虽然阿渔没有吃亏,想到南康郡主还敢过来挑衅,徐潜依然露出了怒容。
阿渔示意丫鬟们退出去,人都走了,阿渔才好意思坐到徐潜腿上,娇娇地靠着他。
每当她这样依赖地靠过来,徐潜心里便软得一塌糊涂。
他搂住阿渔,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让你受委屈了。”
阿渔握着他两根手指,摇摇头道:“她一下都没碰到我,反被金钏按在地上一顿痛揍,我看了特别爽利,这都多亏了你。”
徐潜并不满意这样只疼一时的小报复,可真的打残南康郡主,事情闹大,对他与阿渔来说也是桩麻烦。
徐潜想要的是京城众人尽快接受阿渔只是他妻子的事实,少了闲言碎语,将来阿渔与孩子们出门才会清净。
“便宜她了。”徐潜冷声道。
阿渔蹭蹭他肩膀,知道他不解恨,她低声道:“她是只挨了打,可徐恪认定她还想害人,今后可能都不会再与她安生度日。她巴巴地嫁过来,年纪轻轻的时候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年纪大了更难做到,除非她想开了不在意徐恪,否则这辈子都要求而不得,她那么心高气傲,这种结局比让她死了还难受吧。”
阿渔故意将南康郡主的处境往坏了说,是希望消去徐潜的怒火。
可徐潜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他捏捏阿渔纤细的手指,状似欣慰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六还是那么信你,还踹了那女人一脚为你出气,他对你也算用情至深了。”
阿渔听了,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这次归来初见时,徐恪眼中的泪水。
还有今日,徐恪只是看见南康郡主要抓她,便相信了金钏所说。
不可否认,徐恪心里真的一直记着她。
可是阿渔年少时对徐恪的那些感情,早在她还是徐恪的妻子时,就被容华长公主层出不穷的磋磨给摩没了。一个人如果整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时时刻刻担心婆婆又来收拾她,她哪还有心情与虽然怜惜她却无可奈何的丈夫风花雪月?
徐恪看到她还活着满眼泪水,阿渔看到徐恪,什么感觉都没有。
徐潜说徐恪对她有情,阿渔不知该说什么,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去看看母亲吧,虽然母亲不怪咱们,可今日劳烦她老人家跑一趟,我挺过意不去的。”
徐潜目光深沉,点点头,这便去看母亲了。
等徐潜从老太君那边回来,天已经黑漆漆的。
阿渔叫人摆饭,夫妻俩坐在次间的暖榻上吃。
中间隔着矮桌,阿渔忽然注意到徐潜似有心事,都没怎么夹菜。
阿渔关心道:“怎么了?母亲责怪你了?”
徐潜看她一眼,垂眸道:“没有,母亲叫你安心养胎,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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