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楼之间的事情,也就沒有什么异样的神色,只是纷纷捂嘴偷笑。
可对于这些只当云海楼是云中仙的杨氏族人们來说就不一样了,看到这位面容清丽,身段精细的少女,对“云中仙”貌似情意绵绵的样子,心中皆是感到一阵荒谬。
这个时代虽然人人都以习武修炼为尊,不论是行商坐贾,还是将相王侯都是出自天下九州的各大门派世家,但这礼制与道德仍旧是和先秦两汉一脉相承。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师徒之间若是产生什么男女之间的情愫,势必会遭到天下人的反对与唾弃。
像那几十年前就有一对小门派里的师徒不仅相恋,甚至还擅自行了合卺礼,结为夫妇,不正是遭到了不少卫道之士的追杀,双双坠崖而死吗。
更何况是一门长老与门中弟子这至少隔着三四辈的差距呢。
不过眼下既然“云中仙”从龙门派众人的手上救下了他们,谁也不好对他和刘云裳的事情说些什么,只能冲着两人示好般地一脸强笑。
云海楼哪里知道他们心里有着这般的弯弯绕绕,所以对于这些人奇怪的样子,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事实上对于从小颠沛流离,流浪八年的云海楼來说,这些不近人情的礼制,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固然两个人的感情能够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肯定是极好的,可若是真的情比金坚,又怎么能被这条条框框给束缚住呢。
若是被那些卫道士听见云海楼心里的想法,只怕就要开口大骂云海楼叛逆无道,罔顾礼制了。
叛逆无道也好,罔顾礼制也好,云海楼只是觉得如今纷乱世道,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到那一天,若是活着的时候顾虑颇多,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死了以后岂不是会留下诸多遗憾。
生尽欢,死无憾。
更遑论是爱情这样的东西,更加要心中坚定,不畏流言蜚语。
面对刘云裳眼中流转着的浓浓情意,云海楼缓缓摘下脸上那凶神恶煞的面具,露出面具下清秀中稍显冷峻刚毅的面容,冲着刘云裳灿然一笑,柔声道:“是我。”
“砰。”
云海楼话音未落,刘云裳已是猛然撞进了他的怀里,螓首深深地埋在后者虽然不算宽广,但颇俱温暖的胸膛上。
“你知不知道,你一直沒有來秦州,大家有多担心你。”刘云裳瓮声瓮气地说道,一道热气扑打在云海楼的胸口上,顿时让后者心中一暖。
刘云裳口中虽是说的大家有多担心他,但云海楼心里明白,最担心的肯定还是她。
不是说王君可他们就不担心云海楼的安全,而是女子往往因为关心则乱,会失去一定的判断,所以会比男子更加地担忧某一个人,某一件事。
王君可微微一笑,随即便是转身走向人群,查看起众人的伤势來,虽然他心中有着很多事情要问云海楼,可是眼下这一点的时间还是交给刘云裳吧。
不过可不能任由刘云裳霸占云海楼太久噢。
赏善罚恶二位长老重伤未愈,杨初一人断然不是陆蝶祁的对手,众人还得立刻赶过去才是,虽然他们当中沒有一个人是陆蝶祁一合之敌,但他们又怎么把两位长老扔在这里,置之不理呢。
“哼。”张景瑞一面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面忿忿不平地看着恩恩爱爱的云海楼和刘云裳,哼哼道:“也不说來谢谢我,有异性沒人性呐。”
张景瑞本來是嬉皮笑脸地说着这句话,可说着说着却是声音越來越小,到后面就已经成了蚊子哼哼一般地低声嘀咕道:“唉,我也想有一天和你在一起,也能被别人骂有异性沒人性……最好是指着鼻子骂。”
张景瑞说着说着却是脸色一红,顿时感觉脸上一阵发烫,连忙摇了摇脑袋,把自己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出去。
“咦。”
就在小神医成功地驱逐出脑海里的想法的时候,眼前却是忽然多出來一双青色的鞋子,小神医奇怪地抬起头,顿时就是眼前一亮,喜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
“你怎么來了。”
云海楼微微笑道:“你可是大功臣,我怎么能只顾上自己和同门团聚,把你忘在这里呢。”
张景瑞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是故意装作不假辞色的样子,哼哼道:“我看你刚才拥美人入怀很开心的嘛。”
云海楼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讪笑道:“嘿嘿嘿……”
“算了,不跟你闹了,先过去吧,看样子你还得去救两位长老,不能耽搁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