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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玉扭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嘴角微微上扬,想不到这丫头还挺机灵的,却故意问:“为什么不是香山?也许是植物园呢?”
党旗听他这么说,更加确信了,肯定是去玉泉山,一慌神,抓住周颂玉的胳膊说:“你是不是准备先斩后奏带我去你家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你不是已经去过我家了吗?怕什么?”周颂玉挑眉道。
党旗急了:“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个家,不行不行,你看我这一身绿,像个蚂蚱似的,万一把你妈吓着了怎么办?第一次见面,我穿得一点儿都不正式,妆也没化,你家人还以为我这是对他们不尊重呢。而且哪有两手空空上门的,不行不行,我不去——”
早上出门吃早饭的时候党旗就简单换了身草绿色的juicy套装,脚上蹬了双运动鞋,随手抓了个马尾,妆也没化就出门了。这一身穿着是舒服了,可登门拜访长辈就有点不像话了,况且她压根就没做好见他父母的准备啊。
周颂玉噙着笑朝她瞥了一眼,道:“形容得倒是挺贴切的,呵——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慌张的样子,我家不是龙潭虎穴,我父母也不是虎豹豺狼,你至于吓成这?”
“你听不懂人话啊是不是?我说了不是吓,是尊重!我这副样子去你家,是很没有礼貌的。还有你,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带我过来,还好我聪明猜到要去哪儿,不然真被你害惨了。”党旗心有余悸地说道。
“哟,露怯了?”周颂玉逗趣儿地问。
党旗横了他一眼,说:“对啊,就露怯了。反正我今天肯定不去,你没跟你爸妈说我们要过去吧?”
“说了,怎么办?”
“说了?谁让你说的!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党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圆了。不然……不然我现在就跳车——”
周颂玉心情甚佳地打开车载音乐,顺便打击了党旗一把:“跳吧,完了我送你去医院。要一不小心高位截瘫了,我养你一辈子,反正我不缺那点儿钱。”
“呸,少咒我。”党旗翻了个白眼,看着前方的车流,她也就说说,真叫她跳车她才没这勇气。想想那些跳楼跳海的,得有多绝望才能鼓起那么大勇气闭眼一跳啊。
“跟你说真的呢,我这一身真不合适去见你爸妈,咱不去了,行不行?”党旗低头看看自己这身绿,早上出门时周颂玉还多看了她两眼,她还在他面前小小得瑟了一把,问他美不美,现在想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周颂玉不以为然,安抚地说道;“我觉得这身挺好,看着多活泼有生机啊。就吃个便饭,不用那么正式。”
党旗被他的“活泼有生机”打败了,这形容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想到等会儿不知道会不会遇见周培,她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万一真碰上了,尴尬就不提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事儿来。
周颂玉彷佛洞悉了她的想法和担忧,不甚耐烦地说:“放心,今天就老太太在,你的老相好最快明天才能赶回来,就算他回来了也起不了什么幺蛾子,除非你旧情难忘。”
“什么老相好,旧情难忘,你说话怎么那么酸呐?我要对周培旧情难忘,还有你什么事儿?他是我前男友没错,但也是你侄子,你提起他的时候能不夹枪带棒的么?”听听他说的那叫什么话,还有点儿长辈的样子么?
关于党旗和周培的那段过去,周颂玉要说自己一点儿都不介意那就是纯粹扯淡,且说这个前任还是他的亲侄儿。党旗或许能够坦然地认为她和周培已经成为过去时,完全没必要为此纠结。可周培呢,在他看来,他的好侄子可一直蠢蠢欲动地想要改写时态,将过去时变成现在时以及将来时。
“你确定要当着我的面儿维护他?”周颂玉幽幽地说。
党旗扶额,怎么就说不通呢?
“我没有想维护他的意思,你就不能替我想想?我跟周培分了现在又跟你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将你们叔侄玩弄在股掌之上,背后说闲话的肯定少不了,没关系,我可以不在意。但凡你和周培关系变得紧张,不管是不是因为我,在别人眼里我都脱不了干系,而那个时候,你的家人又会怎么看我?还是说我也不必在意他们的看法?”
周颂玉听完她的一番长篇大论后内心并未起什么波澜,而是十分淡定地说了一句:“你只用在意我的想法。”
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死,合着她这废了半天口舌全对牛弹琴去了?党旗气得“你”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五个字:“我无话可说。”
周颂玉说这话的确很臭屁嚣张,但其实他说的却也是事实。在周家,周老太太的地位最高,而周颂玉是老太太最宠爱的小儿子,连周培这个孙子都比不上。老太太心眼儿偏得厉害,以前对周颂玉就溺爱,现在年纪大了,更是什么都看得开,只要小儿子高兴,她都能依着。所以,把周颂玉哄好了,就等于把老太太哄好了,老太太的态度便代表了周家所有人的态度。
只是现在党旗还不能领悟这一点,她甚至还未曾深入地想过嫁给周颂玉这件人生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