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的确是想要立太子了,自打经历过二皇子和康妃的叛乱之后,这位大雍朝的最高领导人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尤其是最近,这种感觉越发的明显了,皇帝不由的想起了去年龙安伯为他调理身体时对他说过的那些话,那老头子是跟着他一起长起来的,又侍候了他一辈子,应该是不会骗他的,如今看来是快要到应验的时候了。
圣德皇帝将手中的奏章扔到了一旁的龙案上,用手揉了揉自己酸胀的眼睛,奏折上的字太小,实在是很费眼睛,而他现在的势力也没有过去好了,天色只要一暗下来,他就看不清楚奏折上的字了,屋里就点上再多的烛火也没有用,不过就是从一片乌黑变成模模糊糊而已。
站在一旁等着侍候的心腹太监,见自己的主子不在看奏章而是停下休息了,赶忙从一旁宫女托着的金盆里捞出一条毛巾,拧干了递过去说道:“主子,您擦把脸,松散松散吧。”
圣德皇帝闻言抬起头,从那太监的手里接过温热的毛巾,敷在了自己的脸上,头向后一仰,整个人依在了龙椅的靠背上。
低下侍候的人不敢打扰自己的主子,只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依在靠背上的皇帝,好在主子有什么动作的时候自己可以上去接一下。
这些人并没有等的太久,在毛巾微凉的时候,圣德皇帝动了,他直起身子,一把拿下了敷在脸上的湿毛巾,颜面上已经在看不出一点疲惫的意思,又是那位天威凛然的大雍皇帝了。
圣德皇帝将手中的毛巾往金盆里一抛,对着站在他身后的老总管说到:“鸿禧,去传朕的口谕,召内阁大学士陈博,虎贲元帅常旺,礼部尚书胡繁,还有裕亲王进宫。”
总领太监听着皇帝口中说出的那些人名,越听心里越琢磨,这些都是深得皇帝信任,又在朝中威信颇高的人,陛下今日急召他们进宫,肯定是有大事将要与他们商讨,所以他是一时都不敢耽误,等到圣德帝说完人名之后,便迅速的退出殿外宣旨去了。
圣德皇帝的身子他自己知道,已经开始出现衰败的前兆了,他是一国之君,不将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不放心闭上眼睛,好在三小子还是不错的,文治武功皆是一流,就算是父皇在的时候都夸奖过他的英勇和机敏,若是把国家交给他的话,自己应该是可以安心的。
只是每到新皇登基,总是少不了有一些波折,不论是来自大臣还是来自宗族的那些试探,多少都会让新登机的皇帝吃上一些苦头,就像他那时候碰上的那位冯老将军,用整个西部的兵权,压的他一句硬话都说不出来,明知道那老东西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得不将他的女儿封为康妃,让冯氏子有一个显赫的出身。
还好,那女人蠢的像猪一样,在后宫里面只知道和淑妃缠斗,其他的是半点作用都没有,老,二那个笨蛋也是个没脑袋的,整天跟那些个酸儒凑在一起有什么用,太祖是怎么得到的天下你没看到吗,名声那是成功之后的点缀,要是人都没有了要那些虚名有什么用。
还是老三聪明呀,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想起陈阁老在知道自己的外孙子没有继续进学,而是选择去领军时扭曲的那张老脸,圣德皇帝就觉得心情是分外的愉悦,所以有些事情还是由他来做比较好,省的日后在让新君落人口实。
圣德皇帝想到这里,便叫人研磨铺纸,自己则提笔沾墨在宣纸上写着。
他脑中首先闪过的就是昔日大名鼎鼎的,有西北王之称的冯老将军,想着那一张让他恨到极致的脸,圣德帝冷笑着在纸上写下了对他的判决。
然后便是冯氏那个女人,骄横跋扈,没有一点女子的温柔,自己当初给她康的封号还真是给对了,贤、淑、德、庄,她是没有一丁点沾上的,就是那个身体还算是康健的,神气活现的在自己的后宫里耀武扬威。圣德帝想着,一脸嫌恶的在纸上写下了对她的处决。
就是老,二,他该怎么办那?圣德帝想着自己的二儿子,觉得刚被自己压下去的疲倦又升上来了,在怎么样那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人,看着他娶妻,看着他生子,原来总想着他只是受了外人的挑唆,才会范了糊涂,总会有想明白的一天的,可结果那,总是叫自己越来越失望。
圣德帝拿着毛笔愣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在写出一个字,直到外面传旨的太监回来复命,隔着屏风对他说到:“陛下,宣召的大臣们都已经到了。”
圣德帝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匆匆的在纸上写下了几笔,然后将毛笔往笔架上一方,叫人拿好了那张宣纸,起身去会大臣们了。
这一夜,勤政殿的灯火彻夜未息,圣德皇帝与他宣召进来的大臣们讨论了一夜,第二日的早朝上,新的圣旨便被宣读了出来。
圣旨上面的内容并不多,都是对上一次参与叛乱人的一些处置,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都是在大家的意料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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