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饶是鲁岐身体素质过硬,但还是难以抵御从后脑勺传来的眩晕感。
再看这一车的乘客,从打扮来看,一半是附近的山民,似乎对这种程度的颠簸早就习以为常,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有人举着手机看视频呢。
至于另一半,看起来应该是来旅游的游客,早就受不得这种程度的颠簸,吐得七荤八素。
身为堂堂宁市引渡人,半妖之体,要是在这儿晕了车,传出去可就丢人丢大发喽,上车时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往后坐,现在晕车也晚了,前面已经没地方了。
于是,鲁岐决定,睡觉!
但还不敢睡得太沉,万一胖司机想起来花和尚是在哪里下的车,喊自己,却没听到,那可就尴尬了。
迷迷糊糊间,鲁老板的身体随着山路的颠簸一起摇摆。
再度睁开眼,看看时间,睡了大概二十分钟,但刚才好像路过了一个新站点,现在全车基本坐满了,除了自己旁边,仅剩了一个空位置。
这时,大巴车又停了,估计是有人要上车。
果然,一个看起来得有八九十岁的老大娘,颤颤巍巍地走了上来,她皮肤黝黑,身上穿着蓝布粗闪,头上裹着白色头巾,身后背着一个小竹筐,典型的山民打扮。
有上午下,大巴车这下也就坐满了。
老大娘上车扫视了一下,随即将目光锁定在鲁岐身边的空座上,紧接着便背着小竹筐朝着这边走来。
说是小竹筐,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在大巴车过道这样狭窄的空间里,小竹筐显得并不小,反而大得有些不方便,有些招人讨厌。
老大娘还没走出三四步,背后的小竹筐就已经刮到了两边的四五个乘客。
脾气好的,往里收一收身子,心里嘟囔嘟囔,也就过去了,但是偏偏有个脾气不好的女游客,叽叽歪歪地嚷嚷起来:
“啊呀我说大妈,你是背了一筐金子还是怎么的?不知道把筐放到下面的储物仓里吗?你看,你这把我新买的衣服都刮抽丝了,怎么办嘛!”
有人起头,旁边几个被竹筐扰了清梦的小年轻也跟着起哄,
“是嘛是嘛,第一次坐车还是怎么着?哪有背着筐上来的?讲不讲点素质嘛!都给我胳膊刮疼了,司机,麻烦给刹一脚,让她把筐放下去。”
被这么多人围攻,老大娘显然有些慌乱,双手合十,不断地向身边的人弯腰致歉,但那几个人依旧不依不饶,聒噪个没完。
这时候,胖司机生气了;
“嚷什么嚷什么嘛!你们几个小年轻的,给人家让个座,人家不就不用往后走了嘛!而且瞧人家年纪这么大了,坐后面还很容易晕车的嘛!你们坐前面的,谁给让个座,赶紧的!”
此话一出,原本叽叽喳喳的几个年轻人,都变得噤若寒蝉,尤其那个被刮破衣服,嚷得最凶的的女游客,此刻也不管衣服的事儿了,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毕竟,走在这样的山路上,坐在靠前的位置,可是坐在后面舒服太多了。估计只有鲁老板这样的土鳖,才会一上车就选择坐在后面。
“切。”从后视镜目睹了这一切,胖司机不屑地哼了一声。
鲁岐见状,打算过去帮老大娘把竹筐抬过来。
可还没等他起身,
“你坐我这儿吧。”
前排一个年轻人起身对老大娘一边说,一边朝着鲁岐旁边的空座走来。
这个人,顶着一头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