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说道:“现在不是计划经济时代,是市场经济时代,时时都要考虑经济效益,或者说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必须综合起来考虑。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我们政府方面召集银行、工商、外贸等单位召开了一次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我就旗帜鲜明地要求银行将有限的资金用到刀刃上。我不怕有人说出去,说给钢铁公司的干部职工听,因为将贷款交给他们,受益的只是他们而已,而如果将这些贷款交给那些效益好的企业,受益的将会有很多人。我的这些话可能对于政治觉悟高的同志听来很刺耳,觉得我曹卫平一心钻到钱眼里。但我要问这些同志的是,银行的责任是什么?他们是慈善机构吗?
话题扯远了,我再来说钢铁公司的事。对于钢铁公司这个烂摊子,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个人意见就是一个字,卖!不但是引进的设备卖掉,就是钢铁公司本身的设备、厂房、地皮都卖掉,以此彻底解决缠绕在我们身上的枷锁。一个负有光荣革命历史的企业,一个为社会主义建设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企业卖掉,我和大家的心情一样,都觉得很悲哀,心情很沉重。但是,这和医生治病一样,某个器官得了癌症的,我们就要摘除它,不能因为它曾经对我们起过作用能舍不得,长久下去不但这个器官治不好,全身的其他器官都会受到癌细胞的侵蚀,到时候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我们。
钢铁公司也一样,现在的它已经病入膏肓,资金链断裂、产品积压严重、产品质量无法提供、产品成本降不下来,没生产一吨钢铁就亏损几百上千元,生产得越多亏损的越多。引进设备也是我们无奈之下想出的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跟以前我们想的各种办法一样遇到了同样的命运,失败了。只是因为这次引进设备处于钢铁公司奄奄一息的时候,所以显得很突出,只是因为这次引进设备有我和黄宏波等同志主动承担责任才显得罪不可赦。
我曹卫平现在不是推卸责任,不可能也无必要,我只是说以前政府对钢铁公司也想尽了各种办法,无一例外地失败了,交了不少学费。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不能再得过且过了,忍痛割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我再重申一遍:卖!
如果我们不当机立断,因为顾忌职工闹事,那么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首先,引进的这套设备将会越来越不值钱,即使它现在的技术是先进的,几年之后也落伍了,也许用不了几年真的成了一堆垃圾。但有购买意向的厂商会越来越少,能出的价钱会越来越低,我们怎么办,就看着国有资产再一次白白的流失?同样的那些厂房、厂房里的那些设备将慢慢锈蚀变成废铁,或许将来唯一能涨的就是那块地皮吧。我们作为一届政府,难道因为地皮增长的那几个钱而一直拖着?让我们有限而宝贵的资金一直往这个窟窿里填?说一句没有觉悟的话,这些地皮涨出来的几个钱,我们市政府能得多少?全市的人民能得多少?能补上利息造成的损失吗?更别说这些钱投入到管理出色、产品销售好的公司所产生的巨大效益了。
另外,现在周边城市都在进行大规模地城市改造,进行大规模的城市基础建设,我们阳韶市也不能落后,而钢铁公司就在市区,严重影响了我们城市建设的步伐,拖累了我们阳韶市的品位提高。外地来的游客一看到恍如贫民窟的钢铁公司就会摇头,听到街上的扒手、小偷大部分来自钢铁公司的混混就会摇头。卖掉它,至少让我们广大的市民有一种安全感。晚上出去散步都不用像现在提心吊胆了。”
好不容易等曹卫平说完,赵志峰心里暗叫一声惭愧,更加觉得这个曹卫平有魄力、什么都敢说,几乎说出了他心里想说的话,但是作为市委书记的他又不能完全顺着曹卫平的话说,那样的话显得他这个一把手太没有水平了。他沉思了一会,说道:“从曹市长的发言来看,我们对钢铁公司的前途有两种:一种是施救,将他们从深渊中拯救出来,让钢铁公司再焕发异彩,最低限度让这个企业保本,不再需要市财政巨额资金的扶植。另一个就是卖,将工厂全部卖掉。到底哪一种方式好,哪一种方式不好,或者大家有第三种、第四种方法,都可以说出来,我希望大家畅所欲言,可以将心里想的任何想法都说出来。在此之前,我也说一下对于钢铁公司的处理方法,这仅仅是我个人的观点,我在这里只是作为一个常委发言,让同志们有更多的比较、权衡。我认为在救与卖中间找一个中间途径为好。”(未完待续)